手抚了下颈上挂着的月形玉佩,抬脚走了进去。
“敢问姑娘,是买药还是问诊啊?”仍是昨日那个伙计,见有人进来,开口问道。
沈鸢戴着帷帽,又换了衣裳,伙计认不出她,并不奇怪。左右她是来询问消息的,只要对方能认得玉佩就行,能不能认得出她人,并不重要。
“既不买药,也不问诊,”沈鸢上前几步,立在柜前,“我寻你们王掌柜的。”
伙计面上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姑娘说笑,小店不过就只有在下一人在经营,既是伙计,也是掌柜。”
只咧嘴一笑,道:“但在下可不姓王。“”
沈鸢早已料到他会是这般说辞,只将一早取下,捏在手中的月形玉佩递上前去:“王掌柜与我是挚交,他身在上京,我自不会来此寻他。”
沈鸢顿一下:“我只想问几个问题,望能如实相告。”
伙计收起脸上笑意,先警惕地两眼扫视左右,后执起柜上玉佩,拿在手里反复翻看了几下,待确认此玉确为真品后,才小心将其放下,看向沈鸢道:“姑娘开口询问便是,在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店中可有卖毕郁草?”沈鸢问道。
听到“毕郁草”几字,伙计先是愣了一下,后抬头狐疑地看了沈鸢一眼,怎得近来问及这草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昨日才有一对男女旁敲侧击地打听,今日又来了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
按说见玉佩,不该过问对方身份,但伙计还没忍住心中好奇,目光在沈鸢面前的白纱上左右游移。
沈鸢知其谨慎,先前同上京城中的玉康堂伙计打交道时,便已清楚他们的防备之心。自是线索重要,沈鸢犹豫一瞬,只抬手将帽上白纱撩起,露出脸来:“我知这个问题,昨日已有人问过,但毕郁草对我来说确十分重要,我放心不下,故而才会去而复返,今日再问,就是为了得一句实话。”
“今日我特意只身一人前来,玉佩在此,你已看过,还有何疑虑尽管先问,”沈鸢顿一下,郑重道,“只望能如实相告。”
伙计看见沈鸢面容,心中方才了然。昨日在店中问话的那对男女,他早察觉出不寻常来,只是当时问话的是那个身形高大男人,而他身旁的女子寡言,他昨日未多留意。
昨日他将注意力都放在男子身上,怎么也想不到,另外那名头戴帷帽的女子,更加深不可测,不仅去而复返,还持有他们王掌柜的玉佩。
他听明白了女子话中之意,亦弄清了她去而复返的缘由,伙计便也不再怀疑了,开口答道:“回姑娘的话,店中确没有毕郁草售卖。”
伙计说着顿一下,语气诚恳:“不仅没卖,在下当真从未听说过此物的名称。”
他看得出来,昨日那男人并不好糊弄,故而对他所问的问题也算如实相告,只是没有倾囊而出而已。
沈鸢点头,其实对这一点,她心中未有太大疑虑,今日再问,只是出于谨慎而已。此刻得了伙计的回答,更加肯定了心中答案。
毕郁草既不是药铺售卖,那便只能是那位“赵叔”的了。
沈鸢紧了紧手中玉佩,开口问出第二个问题:“昨日在店中买药的那位‘赵叔’,你对他事,知道多少?”
伙计低头,似在仔细回忆,须臾,开口回道:“赵叔年过四十,一直未有成婚,因其患有哑疾,需定是服药,故常来店中,一来二去地,也算相熟之人。”
沈鸢静静听着,昨日卫驰便说过,眼前伙计所言非虚,只是不知是否有所隐瞒,果然如此。
“近来那位赵叔,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或是见他和其他人一道出来买药呢?”沈鸢问道。
伙计低头思索了一阵子,摇头道:“没有,赵叔患有哑疾,不便与人交流,镇上的人多少有些瞧不上他,亦不喜和他多有来往。”
“那那位赵叔,每隔多长时间来买一次药?”沈鸢又问。
“十五日。”
“每次所买的药方,都是一样的?”
“都是一样的,”伙计点头,“就是昨日我说那些,一样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