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人又是在哪里发现的踪迹?”
“南郊。”太子回答得爽快,没有任何欺瞒之意。
太子所言虽未正面回答问题,但也算给出了他想要的答案,卫驰欣赏坦率之人,他方才问了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已有了答案,他所期待的,是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卫驰的手仍保持扶在茶盏边缘不动的姿势,双眼仍直视前方,道:“殿下还未回答臣方才的问题,殿下以为,应当如何处置?”
太子提着茶壶的手微顿,没有应声,四下静了一瞬,气氛一时安静得有些诡异。
案几一旁的炉上,小火煮着烹茶所用之水,眼看就要沸腾。须臾之后,滚水沸腾,咕嘟咕嘟的响声打破阁中宁静。
太子提着茶壶的手未松,抬手直视卫驰的眼,终是缓缓开了口:“烹茶之水,讲究一个‘沸’字,若水未沸,茶如何能香?”
四目相对,卫驰听懂话中之意,扶在面前茶盏上的手松开,似松了口气,心满意足道:“殿下英明。”
茶水自壶口汩汩流出,面前杯盏满了,茶香氤氲,是太子又一次亲手为卫驰倒了热茶。
手中茶壶放下,太子长舒了口气,道:“若是从前,孤必会在第一时间将情况禀报给父皇。”
“可今时不同往日,吃了太多次这样的亏,孤再不敢贸然行事了。”
此乃肺腑之言,并非他贪恋太子之位,也非他看重权力地位,只是身在高位,几乎所有事情,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他可以丢了太子之位,但门下追随之人该当如何?他们身后的家人亲信,又该当如何?
上回军饷贪腐一案便是最好证明,身居高位之人,若不能护住自己身后追随之人,又如何能配得上自己所处的位置。
卫驰仰头,又饮了一杯他不喜欢的热茶。
太子的回答正中他意,从前他未想过这些,只一心做好为人臣的本分。如今既知晓了十二年前的真相,他不可能修身旁观,主动出击是最好选择,太子身正智坚,是他心中帝王的最好人选。
如今高位上的那个,不论他心意如何,也不论他想如何制衡掣肘,只要没了能说话的机会,太子自就是正统之位,无需质疑。
原本达成此事还需些时日,但近来京郊几镇频繁活动的兵马给了他机会,萧彦想要孤注一掷,那么他便由他如此,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待时机到达,一切便都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