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含笑:「多谢大夫,您请慢走。」
待大夫背起厚重木箱离去。金嬷嬷才转回身,看向宋鸢沉声道:「可都听着了?别再到处转悠,安心养病。」
「谢金嬷嬷,」宋鸢道谢后,欲言又止,「这」
「别向老奴道谢,」金嬷嬷并不领情,递过汤药,「你该谢殿下,这些时间一刻不落地陪着,方才被皇后唤走,等会儿自己亲自去道谢。」
宋鸢嚥下苦涩汤药,心情复杂:「是。」
遣散下人,宋鸢独自倚床坐,手里翻看书籍,思绪却飘到窗外,耳边是啾啾鸟鸣。
莫名安宁,也莫名孤独。
木门处突传响动,宋鸢耳力极好,转头望去。
期盼已久的少女站立门前,比起昨夜,她似乎憔悴许多。亮丽杏眸下是淡青,脸色苍白,面容疲倦。
辛蕾抬脚进入屋内,轻轻阖上房门,与宋鸢对视半晌过后,走至她床边坐下。手指探出袖口,丝巾帕子动作轻柔地在宋鸢额角拭过。
终于,辛蕾淡淡的开口:「鸢姊姊可知,你昏了多少天?」
宋鸢意识到辛蕾情绪不稳,试探道:「一、两天?」
「」辛蕾喉头发酸,指节紧紧攒住手帕,「你昏迷了整整三天。」
「因伤口离心较近,刀尖还淬了毒那时你身子颤抖,就算捂出汗也不停,嘴里还呢喃着些什么,」辛蕾声音渐渐哽咽,「若不是大夫来得及时,你怕是早已」
宋鸢原先还在思考,自己身体强健,不易受伤,怎么才刺入一刀就昏迷不醒此时一切都有解答。
宋鸢瞧见辛蕾欲哭,着急慌乱里全然顾不得规矩,将掌心包裹住她纤细的手腕。少女腕骨较小,不过两指便可圈起,宋鸢也不敢用力,怕会捏出了红。
辛蕾眼尾浸出殷红,楚楚可怜,顺宋鸢握住的手,竟直接扑入她怀里:
「真的好可怕。大夫还说要是你久不见醒,怕是会无力回天这几日我一刻也不敢离去,你可知我有多慌乱。」
这几天日夜,辛蕾都歇在宋鸢屋内,药汤与膳食都是亲自监督,不敢有丝毫怠慢。
她屡屡想起宋鸢那惨白面庞,和酱紫的唇瓣。她神色黯淡,心情不佳,直到听闻宋鸢清醒才急忙从皇后那里回府。
一路上尽力保持从容仪态,心跳却乱了分寸。
她想着,若是回到公主府,定要狠狠责骂宋鸢,为何要这般让人忧心,不顾生命安危,之后再给她熬煮一碗鸡汤喝下做为感谢。
但走至宋鸢门前,她却又踌躇良久才入内,责骂话语未出口,先涌起的是委屈不安。
是的,若是宋鸢出事故,还是因她而发生她一定会内疚极了。
她不愿再让任何人伤及她身边任何人,无论是谁。
时间过去仓促,再往窗外望去,天色已是昏暗,倦鸟立在枯枝上,欣赏月色华美,黑夜悄悄把落日橘红染黑。
辛蕾述说完,才缓缓把袖中藏物递到宋鸢手里,脸撇向一旁,颊上透着淡淡红晕。
这是她第一次送礼,难免感到有些羞涩。
宋鸢手里是一把极其罕见的小刀。刀柄处呈现淡金色,刀鞘是如月色般银白,拔出后刀身锋利流畅。
「小刀是爹爹当年参战而归,带回府赠予蕾儿的,」辛蕾目光怀念,浅浅笑道,「刀尖锋利,削铁如泥,市面上再难找出与之相比的刀。」
宋鸢指尖细细抚过刀身,在背面处发现几处凹槽刻字,她凝思摸索,念出:「护心?」
「是的。」辛蕾抿唇淡笑,「此刀就名护心。」
「今日我将刀赠你,不只表示感谢,更是祝愿你今后平安顺遂。后宫危机四伏,你我二人往后并肩相伴,定都要身体康健才好。」
宋鸢谢过,指腹擦过「护心」二字,反覆几次。嘴里喃喃念叨:「护心,护心当真是好名。」
远处,祈昭宫,凝贵妃殿内。
皇后漫不经心地剥开橘子,一瓣瓣分开,眉头紧拧成川。凝贵妃接过橘子瓣,一片片塞入口中,橘肉多汁鲜美,入口酸甜解馋。
凝贵妃又拿过几瓣,含糊不清地问:「橘子都分好了,你还在想什么?」
「凝娘,你可还记得辛蕾身边那名贴身宫女?」皇后慢悠悠道,「你觉得她如何?」
「有些许印象,好似叫宋后面怎么来的?」凝贵妃思索后回答,「长相还算秀气,办事干净俐落,心思颇为深沉。」
「宋鸢,」皇后接过话,「好似是辛蕾几年前无意间在韶禧宫附近捡的,当时我便觉得有些古怪你说,这宋鸢长相可与谁相似?」
「相似?」凝贵妃停下手里动作,垂眸沉思片刻,忽地面色严肃:「如若细看,眉眼处还真有几分神似祝妃?!」
「的确。巧合的是,根据当初陪伴辛蕾的宫女所述,宋鸢原先本是要派遣去韶禧宫当差,不知为何却被换下,改去了冷宫。」
「如若是这般,」凝贵妃面色凝重,「难不成小姐认为,祝湘与宋鸢有所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