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清心中一紧,快速的抬头看了一眼顾君若后道:“是,
我姚家世代居于此,亲朋遍布,可以说在这义县,走出十步便能找到一个与我姚家有关系的人,皆可论为亲朋。”
“那姚家就更应该担当起一些大族的责任,”顾君若道:“州治县,而县则需要仰仗里正乡老自治,姚氏家大业大,虽不曾出任里正,但姚家在义县却出了五位乡老,若我没记错,姚老爷便是其中一个。”
姚老爷悄悄看了一眼儿子,应了一声是。
顾君若看向韩牧。
韩牧已经重新冷脸,哼了一声道:“既然是乡老,更应该协助衙门管理好乡民,结果你们姚家竟然哄抬物价,让粮价飞涨,知道这段时日死了多少人马?”
姚伯清可不敢认下这个罪名,不然传出去,姚家不要在义县混了,他忙解释道:“并非有意抬高粮价,实在是不得不调。”
姚伯清表示姚家也受灾严重,许多粮食在洪灾过后都被冲走了,留下的不多。
城中百姓混乱,许多人都涌进粮铺里要买粮,“……我们实在是拿不出来那么多,就只能提高粮价,后来一提再提,一是因为库房里没有粮食,二是其他粮商也在提价,三就是为了控制局势,不然由着他们能买多少买多少,又不懂节制,后面我们无粮可卖时岂不是要生乱?”
韩牧冷笑,“没有粮食?骗鬼呢,昨日我抄了你们两间粮铺,里面的粮食可不少,更不要说,你们还有专门储存粮食的粮仓了。”
姚伯清忙道:“大人容禀,那都是前日才运回来的粮食。”
他道:“自水灾过后,家父一直担心义县缺粮的事,所以早早派出我和家中的二弟出门采购粮食,我是前日押送了一批粮食回来,二弟还在外面呢,大人昨天抄的那批也是前日补充上的。”
韩牧冷笑,“你是说我冤枉了你,可账簿……”
顾君若轻咳一声,打断韩牧的话,和姚伯清道:“既然姚公子说了是误会,但不知你家决定怎样处理这批新粮?”
韩牧立即瞪眼看他,对啊,你说啊。
姚伯清咬了咬牙道:“自然是降低粮价出售给百姓。”
君若道:“朝廷有律,粮食布匹等一类物资,其价格三月内不得超出三倍定价,否则定为哄抬物价,赵主簿,义县三个月前的粮价是多少?”
赵主簿立即道:“一般的是十二文一斗。”
顾君若点头,看向姚伯清。
姚伯清额头冒着冷汗,他很想硬气一些,但想到韩牧和顾君若的身份,他只能暗暗咬牙,拳头紧握的运了一下气方躬身道:“学生正和父亲商议,将价格回落到三十文一斗上。”
“三十文?!”姚老爷跳脚,直接怒问他,“你脑子坏掉了!”
韩牧闻言,抄起惊堂木就狠狠地一拍,指着姚老爷道:“你脑子才坏掉了呢,平时十文钱一斗的粮食被你们卖到一百八十文一斗,我没把之前的钱给你罚回来就算给你面子了,你现在还嫌三十文高?”
韩牧气得脑门一抽一抽的,直接回头问顾君若,“之前你公告上说的每日工钱多少来着?”
一旁的贺子幽小声提醒他,“十文到二十文。”
“对!”韩牧回头对姚家父子道:“三十文太贵了,十五文一斗!”
直接就把价格砍了一半。
姚伯清:……
姚老爷跳脚,“十五文一斗,我们连路费都凑不齐,韩县令,你不能出身勋贵就以势压人,你这是要逼我们姚家去死呀。”
“放屁,分明是你们姚家逼着我义县百姓去死,你就说你定不定这个价吧,你要是不定,我就罚你,囤积居奇和哄抬物价是不是能罚他们?”韩牧一点儿也不怂,直接当堂和姚老爷吵架,并且明目张胆的威胁对方,“我还要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你竟然敢领着家丁护卫围攻本县和县衙,干嘛,想造反吗?”
姚伯清就知道他不会放弃这个把柄的,什么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这两个罪名是有操作空间的,但围攻县衙和韩牧的事没有。
当时看到的人太多了,而且义县的那些难民为了粮食一定会站在韩牧那边。
姚伯清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冲韩牧笑道:“大人的定价很合理,这一批我们对外的粮价便定为十五文一斗。”
坑儿子
姚老爷以一种看败家子的目光看向姚伯清,在韩牧的目光下强忍着怒火没发作。
韩牧听他应承了,这才哼了一声缓下脸色。
顾君若这才慢悠悠地道:“那不知我们多买些,可能再便宜些?”
姚伯清:……多买他不算贵就不错了。
不过对上顾君若似笑非笑的目光,姚伯清想着,大头都让了,还在意这点小头吗?
于是问道:“夫人要买多少,想要什么价格?”
顾君若道:“县衙要买,赈灾所用,十二文一斗吧,我想义县的百姓听闻也会念姚家的好的。”
姚伯清扯了扯嘴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