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用手紧紧捂住我的口鼻,我的下半身也被他用身体钳制住动弹不得,与此同时,松柏味道的信息素铺天盖地地溢满在了整个客厅。
我下意识想要剧烈挣扎,耳边却传来一阵熟悉的“嘘”声。
是李孜泽。
闻着熟悉的信息素,我无不绝望地想,他居然直接找上了门来。
“时锦,你怎么才回来?”李孜泽的声音居然听起来有些委屈,他可怜兮兮地用下巴蹭了蹭我的肩膀,眷恋地埋在我的脖颈间嗅闻,“我好想你。”
像是被蛰伏已久的蜘蛛用密密麻麻的丝网织住,我浑身不可自控地恶寒颤抖起来。
在高中时期,李孜泽最常对我说的便是我想你。但他的我想你并不是像别人一样简单的表达思念之情,而是会带着一些充满私心的后缀。
比如,我想你一直属于我、我想你去死、我想你离不开我、我想你永远不能忘记我,这种带着命令的祈使句。
确认我不会反抗后,李孜泽松开了捂住我口鼻的手。我大口喘息,呼吸着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有几个瞬间我甚至感觉自己可能活活被他捂死。
“你想我什么?”我问。
他冷下脸,勾起嘴角却没有笑,语气森然:“我想你胆子好大,敢联合邢戚午一起整我。”
“你怎么就是学不会乖一点呢?”他虽是在问我,但我知道他永远也不会认真听我回答。
李孜泽的手慢悠悠覆上我的眼睛,又悄然滑下,最后停留在喉结处,玩弄着鼓起,好似猎手逗弄自己的掌中之物般有趣。
“你派人调查我家?”我咬牙切齿道。
“没有。”他皱皱鼻子,嗅我身上的味道。
“撒谎。”
“没有调查,只是在你身上装了定位。”
“什么时候?”
他言简意赅:“你离开我后撞到的人是我派去的。”
“你还真是低劣的一如既往,怙恶不悛。”
他吻上我的耳畔:“我喜欢你的夸奖。”
我想起有次李孜泽捉了只刺猬,很是宝贝地养在天台上,闲着没事便拿着树枝逗弄着玩。
某天他献宝一样的带我去看,我不愿意,抗拒着他的步伐,他只指了指手上被刺猬扎烂的伤口,但笑不语。
到了地方我才知道,原来他是要我看那只刺猬的刺是如何一根根被人用老虎钳活活拔掉,待所有的刺被全部拔掉后,漫长的刑罚已经让刺猬缩成一团,奄奄一息,变成了一摊看不出原型,血肉模糊的肉球。
我仿佛被人钉在原地,再也拔不出来,深吸一口气问他:“为什么?”
他只是给我看自己手上的伤口,语气漠然:“它不听话,不听话自然要有不听话的代价。”
我一把打掉李孜泽放在我眼前的手,从未感到他如此令人恐惧。我看着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命迹象的刺猬,机械地抓起一捧捧的土,盖在它幼小的身体上。
李孜泽没说话,只是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盯着我,眼神凌迟在我身上,他不懂我为什么如此“好心。”
良久,我闭上眼睛对他说:“李孜泽,刺猬的刺从来都不是他的矛,而是盾。”
几个月后老师让我们用一种动物来形容你的同桌,这时李孜泽还没有开始拿照片威胁我,他漫不经心地写我是刺猬,我写他则是阴狠毒辣的蛇。
……
李孜泽扒开我的衣领,把我的思绪打了回来,他舌尖顶上腮帮,骤然不悦道:“你身上有他的味道,还有他的吻痕。”
“嗯。”我说,“下面也有,你想看吗?”
这句话传达到李孜泽耳里的瞬间,他停留在我喉间的手骤然用力,紧紧地掐住我的脖子,咽喉剧痛到麻木,我眼前发黑起来,指甲在他手背上挖出一道道血痕。
“放……放开…我……”
李孜泽对我的声音充耳不闻,面不改色道:“挑衅我只会让你自讨苦吃。”
“时锦,高中的时候你写我是蛇,我问你是什么样的蛇,你皱着眉头,答非所问地写蛇豕,蛇虺,然后把纸拍在我的桌子上,从始至终没看过我一眼。”
“时锦。”他掐着我脖子的手愈发用力,“你知道你那样子让我多想毁了你吗,你在给我傲什么啊?”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指甲插进他的手背,李孜泽骤然松开我的脖子,而我无力地,屈辱地再一次跪倒在他面前。
李孜泽居高临下地垂眸看我,手背上的血一滴滴刺在我的眼前。
昏迷的前一秒钟,我想我当年说的果然没错,李孜泽就是一条蛇,一条阴毒的蛇,一条把毒素尽数嵌入我肋骨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