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房吗?要间上房,晚上备餐好饭。”黎曦说,从袋里摸出点碎银放在小二手心里,小二冲他笑:“好嘞。”
“师哥!”里头那桌有人对他招手,黎曦拿起苏堇的剑冲他们晃了晃,见到里面那一桌的人满面的喜色。苏堇这把剑风格张扬,在剑鞘上镶银镶钻,极尽华美,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一样,夜间杀人还爱穿白衣,也是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才如此肆意妄为的。
他怀里抱着个人显然吸引了一桌人的注意。黎曦刚落座,便把苏堇的长剑拍在了桌上。左右两人把碗碟挪了挪,腾出一片空位来。木制的小旅馆采光不错,长剑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师哥,那魔头……”他身侧的师弟有些激动,大概是见他毫发无损,这会儿只剩好奇了。
黎曦笑了笑,开口解释道:“他本就受了伤,被我逼到崖边,坠下悬崖死了,从不离身的长剑也给我捡了回来。回来的路上我还遇见了他……便是我怀里这位。”黎曦先发制人,索性自己先把自己怀里这位介绍了,“我在那山上遇见的,他为我挡了那魔头一剑,我打算带他去隐居,替他养伤。”
这话炸起他身侧的人都叽叽喳喳的吵起来,这个说“师哥少年成名,有人芳心暗许了”,那个说“师哥小心,别是有心之人在你身边害你的”,又有人说“师哥这趟灭了魔头又捡个女子,是好福气”。几个人也担心,便问他:“她怎么一直不说话,她伤的很重吗,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黎曦肯定不能给苏堇找大夫,那口子是他自己前两天和苏堇交战留下的,师弟师妹们一看这剑法出自他们门派,待会儿就全穿帮了,只能说:“已经处理过了。他喜静,我打算带他回人家送我的那处山间小房隐居养伤。”
“隐居?!”黎曦听见自己的师妹满是惊讶的声音,他报以浅笑:“是啊。魔头也除了,我打算隐居了。”
黎曦也不打算过多解释,他说:“我想过了,我当侠客不为名不为利,既然如今没什么大事,我不如索性找个地方隐居好了。”他也懒得回答自己这群师弟师妹的问题,又说:“索性我现在也抱他回屋了。他是要静养的,楼底下吵闹。我明天早上便走。”
身侧一圈人沉默半晌,终于有个人问出话来:“师兄要马吗?我这儿还有匹好马——”
“不用。”黎曦立刻答上,“我和他要走山路,且之后再不怎么下山了,反而更不方便。你这份好意我心领了。亏得你们在这里给我接风洗尘,这顿饭我请了。”说着他从自己袋里又摸出一锭银子——倒不是打肿脸充胖子,黎曦虽然不算富裕,但想着马上隐居山林,天天和山里头的东西打交道,哪里还用得上什么钱,这些银子倒成了身外之物,花在师弟师妹身上也好。黎曦把银两放在桌上,自个儿拿起苏堇的长剑,用黑布包了。
小二见他离了桌,便过来引他上了二楼。房间是最里头一间,虽然是上房,但谈不上多华丽,床铺不大,也能挤下两个人。小二知道不该问的别问,就说一句待会儿天黑了就给您送上来,随后便出去了。黎曦把苏堇放躺在床上,他可没胆子给苏堇解开穴道,只把帷帽摘了,随后便慢悠悠的解苏堇身侧的衣服,也不管苏堇的眼睛立刻要杀人般朝他脸上剐过来了。
黎曦见了伤口又叹气。如他所想,苏堇路上跑的急,没做什么处理,外袍已经透着浅红,里面的衣服更是已经被血粘连在一起,他只好用剑直接把苏堇的衣服划开了。
苏堇腰侧这道血淋淋的口子是他划的。十几天前,苏堇在一个雨夜再度现身,一剑刺死了刚刚卸下掌门之任的李老先生,又按着惯例开始在里老先生的庄子里四处转悠,只要是活口都不放过。黎曦得了消息便紧赶慢赶,去时正看见苏堇提着不知道是谁的头正在屋里闲逛,二人便缠斗起来。一路时打时追,一路跑到了这儿来。他估计苏堇刺杀时受了老先生几招,路上跑的有些慢了,且负伤逃跑过于疲累,前几日与他交手一时不慎,竟被他留下伤来。不过苏堇说的也对,苏堇武艺高超,按常理,他是赢不了苏堇的。
黎曦随身带了创药,这会儿坐在床边给苏堇擦药。苏堇躲的很快,这伤只能算是皮肉之苦,没伤的那么严重,不过恐怕还是要些时日休养。衣服剪了之后就不适合穿了,黎曦看苏堇出来从来也不带什么包袱的,一时间还真犯了难。想了会儿后他在苏堇的衣服里翻找了一下,结果只翻出来一袋子金银珠宝。
黎曦搂着苏堇说:“我怕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一解开你说话的穴道,你肯定要骂我的,是不是?”
苏堇也回答不了他,就僵在他怀里。黎曦看他半晌,终于还是给他解了一道穴。
“你卑贱小人!”苏堇果然立刻破口大骂,黎曦有些无奈,“黎少侠,你不是向来最讲光明磊落吗?你今日所行,担得起这四个字吗!你如今活捉我来是要干什么?欺我,辱我?何必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还给我擦药?你莫非等着我来感激你吗!”
“你这衣服穿不了了。你平时怎么换洗衣服的?”黎曦只问。
“去成衣店里抢一套顺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