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有的像你,有的和你正相反,有的对我有好感,有的让我心生好感。我也和他们结伴同行过,我也关照过他们。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像你那样,无论做什么都让我心生喜悦。你的嬉笑怒骂,你哪怕打我、骂我,我心里也总是很高兴的。”
“傻子。”苏堇说,“还说的如此深情。”
黎曦说:“我回来的太晚了。要是再早几年,我就不会带着你去找师傅了。”
“没用的。”苏堇说,“我迟早会找到他。”
黎曦说:“你听了我那些话是觉得高兴还是难过?”
“我……”苏堇似乎有些犹豫,“你记得我,却不会因为我而流泪。我……我不知道。我觉得你应该这样,这样你就会生活的很好。”
“我生活的没有此刻和你坐在一起时的感觉好。”黎曦说,顿了顿后他又补充,“当然,我知道我是很贪心的。我其实还希望有很多人都活下来,但是我现在只能救下你。我这样关着你,也算是救了之后的人。”
“你这不是真正的救,你应该把我杀了。”苏堇说。
“我不会让你死的。”黎曦说。
苏堇说:“你本来不知道我家里的那些事情的。你上辈子去打听过?”
“我是……阿堇,你愿意讲给我听吗?”黎曦柔声问,“我是去听了不少故事,但我觉得那些话未必是真的。你讲给我听吧。”
“我也会骗你的。”苏堇说,“说不定我会把那日上山来的人都说的丑恶不堪,然后鼓动你也去帮我报仇。”
“都好。你骗我也好,你骗我我听着也高兴。”黎曦说。
苏堇扭过头去,只留给黎曦一个披着柔顺黑发的后脑勺,但黎曦听见了苏堇的声音:
“我是我哥哥带大的。”苏堇说,“我父母总是忙着钻研武功,我出生后的那几年正是他们二人灵感迸发的时候,他们格外忙碌,就让哥哥带我。我哥那时候教我轻功,带着我跳屋顶。他领着我上了我们家最高的地方,然后他就拉着我看星星看月亮。”
“我知道你的父母不算什么坏人。”黎曦说。
苏堇说:“他们本来就都知道。我的父母一生待在山上,只是一心想要将这门功法传下去,因而不顾反对,硬是写出了那一本还没来得及取名字的书。他们把自己钻研了几十年的内功外功都写了进去,只盼自己一生的心血能够传下去。”
苏堇举起了自己的手。他的内功令他浑身仿佛带着寒气,两手如坚冰般寒冷。他看起来似与常人无异,可实际上他的身边都带着一股淡淡的阴冷气。
“然后你们来了。”苏堇说,“将邪功扼死在襁褓之中,顺便开个庆功宴,选个盟主。把我的亲人全都烧成焦尸,再大摇大摆的离开。”
“你杀了太多人了。”黎曦说,“有关的,无关的——用报仇为你开脱,我实在做不到。”
苏堇笑起来:“黎少侠,那你如今在做什么?”
黎曦说:“我哪里还称得上那个侠字。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可我如今自私至此……阿堇,我只是黎曦,我只是爱你。”
苏堇说:“你变得太不像你。”
黎曦说:“你今晚也不像你。”
苏堇转回了脑袋,迎着黎曦炽热的目光吻了上去。黎曦不愿意放弃苏堇难得的主动,二人唇舌交织,翻搅,挑弄,在温柔的月光下,他们吻了很久。
黎曦问:“这算什么?”
苏堇说:“梦。”
黎曦说:“这梦什么时候会醒?”
苏堇的眉毛垂了下去,黎曦读不出苏堇具体是什么心情,他觉得像遗憾,像愧疚,又像怜悯。
苏堇说:“在你忘记这是一场梦的时候。”
一吻毕后,黎曦意外看见苏堇朝他倚过了身子。这很不寻常,毕竟苏堇对他向来不主动,何况是这样破绽百出的姿势。他知道苏堇对他其实存着相当的防备,他也丝毫不怀疑苏堇即使是和他做爱的时候也能一剑刺死他。嗯……不过现在苏堇手上没有剑。没有剑的苏堇就像是没有刺的刺猬,再警惕也不管用。
黎曦搂着苏堇,苏堇说:“我觉得你应该……黎曦,我从来没对第二个人这样过。”
黎曦问:“你对谁这样过?”
“我哥哥。”苏堇说。
黎曦说:“我不想当你哥哥。”
苏堇在一阵沉默之后咬牙切齿的掐了黎曦一下:“你想当我还不让呢!”
“我会对你好的。”黎曦说,“不然我可以发誓,发多毒的都可以。”
“我又不信这些。”苏堇说,“你应该也不信吧,不然不至于对你师傅对我都那么冷淡。”
“人死了之后说什么都没用了。”黎曦说,“我只是这样想的。等人死了再去悼念再去深情,不是显得很虚伪么?”
“……是。”苏堇说,“已经……说什么也没用了。”
黎曦抱着些许希冀低下了头,望着苏堇,苏堇动了动唇,还是吐出了黎曦并不想听的话:“他们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