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姨吹头发的手怔了一下,可吹风机呼出来的热意烫到了时漫,她下意识的闷哼一声,却并不生气:“桂姨,你烫到我了。”
平常的时漫,从不会这样的,也只有喝醉了,她才敢任性一下。
桂姨回过神,忙道歉说:“太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时漫的眼睛红红的,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她摇摇头刚想说没事,没想到傅斯年就大步走了过来,他接了桂姨手里的吹风机,对她冷冷道:“行了,你出去吧。”
桂姨如释重负,拍着胸脯长吁了一口气,这才敢离开。
时漫看到傅斯年,本能的害怕,她往大床的角落缩去,扯过被子盖住自己,警惕的看着他说:“你别过来。”
傅斯年将吹风机关掉,随手往柜子上一丢,看时漫这么抗拒自己,他就莫名的来气。
“害怕成这样?我会吃人吗?”傅斯年阴沉着面孔,声音凉薄。
时漫不看他,也不说话,却不停的掉眼泪。
傅斯年看到更加来气:“时乾还没死,你急着哭什么丧?”
时漫紧紧抱着自己,缩在角落中,看着可怜兮兮。
不管傅斯年说什么,她都不接话,身体不住的颤着,害怕得厉害。
看她这幅样子,傅斯年就失去了想要欺负她的心思,要是平常她伶牙俐齿的样子,他肯定会说出更难听的话。
她喝醉了,他说什么,她也未必听得进去。
想到这些,傅斯年就不想理会她,转身径自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时漫已经躺在被窝里了。
傅斯年坐在床边,看着趴在床上已经睡着的时漫,她睡得并不安宁,眉心皱着,眼角还挂着泪,嘴里不知道呓语着什么。
傅斯年俯身,凑近了听。
“爸爸,你不要离开小漫,好不好?小漫只有你们了。”
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时漫的脸皱成了一团儿,脸上也噙出一层层的薄汗。
傅斯年忍不住伸手,沿着她的脸轮探上去,这张漂亮、惊艳的脸,是他见过最令人舒心的模样。
可她,是他应该恨的人。
傅斯年惊觉自己的失态,忙要将自己的手拿走时,时漫却猛地抱住了他的手臂,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傅斯年,不要,傅斯年,我们是夫妻,你不能这样,你放过爸爸,放过哥哥,傅斯年,我害怕,我只有他们了,我什么也不要了,你放过他们吧。”
半夜离开,江橙使计
时漫做了个很恐怖的梦,梦里,傅斯年要杀了除了她以外的所有时家人。
她很害怕,跪在地上求着,哭着,可傅斯年不为所动,毫不手软。
时漫将傅斯年的手抓得很紧,指甲都抠破他的皮肤了。
看着满脸泪,满头汗,且不停说着求饶话的时漫,傅斯年的心里,竟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她说她只有他们了,他不是没有动容,只是很快又被心里的仇恨填满。
时漫再可怜,那余光煦呢?秦明月呢?
他刚刚流露出同情的眸子瞬间生出了冷漠,他用力扯自己的手,可时漫却箍得他很紧很紧,他怎么抽也抽不开。
无奈之下,傅斯年只好直接躺在了她旁边。
时漫浑身滚烫,自带热意,两具身体明明没有靠近,她身上的温度却烘过来,也将他弄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梦话说过了,时漫也平静了,可她抓着傅斯年的胳膊,却并不愿意松开。
她的手烫得厉害,灼着傅斯年的肌肤,他怎么也睡不着。
转头看时漫那张脸,脸上都是泪,傅斯年觉得心烦意乱,索性喊了一声关灯,屋子里瞬间就陷入了浓稠的黑夜里。
身旁,时漫浅浅的呼吸声传来,像是小猫咪打盹的声音,他根本无法忽略。
夜渐渐深了,可傅斯年却没有睡意。
这是第一次,身旁有女人躺在他身旁入睡。
借着窗户外面的光,傅斯年看到时漫蛰伏在暗光下的五官,很精致出挑。
他看着看着,也有些恍惚了。
有那么一刻,他竟然觉得有她这么一个妻子,好像也并不丢脸。
可这种想法,他只允许了短暂的存在,随即就直接给扼杀了。
不知道是几点了,傅斯年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寂静的夜里,铃声很刺耳。
傅斯年立即起身,摸到了手机,随即接了电话:“什么事?”
时漫大概是被手机铃声吵到了,翻了个身,背对着傅斯年了。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女人痛苦的闷哼声:“斯年,我的腿好疼!”
甚至都没有开口说想要陪一陪的话,傅斯年就毫不犹豫的承应了下来:“我让医生先过来给你打止痛针,我现在开车过来。”
傅斯年已经掀开被子在穿鞋子了,电话那边的女人继续说:“我想吃蛋糕。”
她说她想要,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