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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临近期末,教室少了许多吵闹,大家整天低着头,生气与笑容在数不尽的习题里被消磨干净。
窗外的树枝光枯枯的,清晨下了会儿小雨,此刻停了,枝头还在嘀嗒嘀嗒向下滴水。
乌喃从试卷里抬起酸疼的脖子,掠过一片死气沉沉,莫名想要叹气,为那种沉默的痛苦。
她悄悄给同桌塞了颗话梅糖,倪莞顶着眼下两个黑眼圈冲她笑。
中午打铃,混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去食堂。下雨天的食堂比平时更拥挤,潮湿的雨汽落在每个人身上,大家看起来都无精打采的。
倪莞手撑在桌上,嘴里咀嚼食物,闭着眼睛,随时要睡着的感觉。看后续章节就到:p o1 8 f o
“你晚上别熬那么晚,不然白天撑不下去的。”
“你不知道我爸妈对我的那个殷切期望,他们说,我熬到几点,他们就陪我到几点……不行了,我不吃了,回教室睡会儿。”
徐艾是和倪莞父母恰恰相反的存在,她总在担心女儿的身体,怕她吃不好,怕她睡不好,她和乌喃说,如果不舒服就不要学了,妈妈跟老师请假,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可乌喃被这爱治愈的同时,不免想到,这不是属于她的,是她侵占来的。
尽管闻玉说,不是侵占,是延续,如果你没有来,那这位母亲大概会终日活在对女儿的思念里。
但她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她要加倍对妈妈更好,连同另一个女儿的那份。
正出神想着,一个餐盘落在对面的位置。
“你小鸟啊,才吃这点,来,我鸡腿给你。”
各年级的用餐时间是错峰的,间隔十五分钟,等高一高二差不多离开,高三就接着下来吃饭了。
乌喃正要说话,倏然听见餐盘被打落的声音,伴随众人的哗然声,围起一道人墙,堵得严严实实,在外面的人根本瞧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陈灯夹鸡腿的筷子一僵,抬眼,和对面的人默契对视一眼。
“许定棠。”
地面四处洒落着食物,两个少年身高相近,对峙而立,一人双手插口袋,态度挑衅,另一人低着头,淡淡用纸巾擦拭胸前蹭到的食物。
气氛紧张而尖锐,像一根细细的针悬在气球上方,隔着两三毫米的距离,在即将戳下的时候,又堪堪停下。
周围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等待气球炸开,砰一声的到来。
陈灯拨开人群,一把拉住许定棠,咬牙道:“你疯了啊,这么多人面前你找他事儿,等会老师来了。”
“他告诉我了。”
“他告诉我了。”
许定棠语气很轻,连着说了两遍,怒极反笑,情绪反复上涌又被压下,黑眸积蓄着一团墨,眼角却染上薄红,那张英俊的面容有种扭曲的乖戾,游走在爆发的边缘。
“你很理智,不敢告诉我,因为你怕我不理智。”
“你的担心是对的,陈灯,我没法理智。我他妈的没法理智。”
天空又落起雨来,不同于早上细密的小雨,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大雨倾盆而至,草丛里的小猫四处逃窜,寻求避雨的地方。
正此时,蓝色闪电掠过天空,雷声大得惊人,或有学生尖叫,或有学生惊叹,在这儿混乱之中,乌喃安静地坐着,纤瘦的背颤了颤。
没事的,没事的,阿灯可以劝好的。
事与愿违,陈灯非但没有劝下,还愣怔在原地,看到许定棠抓着宋清焉的领子,手攥成拳,高高扬起,下意识闭眼,不敢再看。
学生间爆发出嘈杂的叫声,他们面面相觑,隐约察觉这不是普通的打闹,小声问着老师怎么还没来,又说要不要去拉一下。
谁敢去呢。
他们连旁观也心悸。
那一拳打下的力气很重,宋清焉嘴角连同侧脸迅速肿起,口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的味道,久违地感到熟悉。
上一次尝到这股味道,还是被父亲打,血和眼泪一同落下。
他的血,和乌喃的眼泪。
宋清焉很清楚激怒许定棠的方法。
明明处于弱势,但他背脊笔直,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眼神尖锐而平静,看着许定棠,像看着一堆无用的垃圾。
那眼神实在刺人。
他说,许定棠,你也就这点能耐。
许定棠低头笑了笑,赞同他的话,说:“你有能耐。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呢,你钓着她,哄着她,折磨她,然后呢……”
“然后,你杀了她。”
这一句,他是凑到宋清焉耳边说的。
可宋清焉没什么反应,甚至可以说冷漠得可怕。
他说,所以呢。
“是她自己约的我,是她自己要来,是她自己要喜欢我。”
他无意再浪费时间,挣开对方,起身往外走,才走下台阶,就被从身后踹了一下,踉跄半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