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越跟着他们在狭窄的巷子里七拐八弯,他的手依旧被绳子捆绑着,被元泰推搡着前行,由于没有地方借力,伤腿踩到地上每走一步都牵扯起阵阵抽痛,伤口开始渗血,很快就把裤腿都浸透了。他的嘴也被堵住了,为了以防他万一叫喊。
他脸色惨白,目光却暗暗打量四周,这条巷子,先前他跟着阿青去吃饭的时候走到过。很狭窄,一边是破败的棚屋,一边是一处矮墙,以隔开其他的棚屋。他们现在沿着墙根走着。
这土墙只要一人多高,有些地方还坍塌了豁口,如果他的腿没事,就可以轻松地翻过去。但是现在他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队伍走着。
听张缉说,他们在这千家坊有好几个藏身之处,现在就要去一处叫做小寨的地方,那里有通往外面的地道。
云越明白,一旦进了这地道,就不知道要被他们带到哪里去了,他绝对不能进密地道。
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张缉走在前面,离开他不到十步的距离,身边又跟着这么一个大块头,怎么逃呢……
就在他心里寻思着出路的时候,忽然听到矮墙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吆喝声。
“快走!”“都出来!都出来!”
然后是一阵仓皇的脚步声,伴随着惊慌失措的人声。
虽然隔着矮墙,他看不到那里的情况,但是他知道这恐怕是他离开军队最近的时刻了。
他几乎能听到马蹄声,和战马的嘶鸣声。
机不可失。
但是他的腿伤根本跑不了,他惟一的机会就是搞出点动静来,把军队吸引到这里。可是这条巷子狭长幽深,等到士兵赶到,还来得及解救他么。
他一边在心里计算着间隔的距离和所需的时间,一边警觉地查看周围的动静。
因为听到了矮墙那头的声音,张缉显然加快了脚步,云越装作腿伤走得慢,有意地拉开距离。正当元泰要上前踹他时,他眼底瞥见了一处坍塌一半的矮棚,棚上放置着很多杂七杂八的农具和什物。
就他考虑是否要掐准时间孤注一掷地冒一把险时,忽然听见矮墙外一个军士叫到,“将军!”
随后,他听到那个人清冷的声音在矮墙那端响起,“这些人都带到巷外,看押起来。”
那声音冷峭,隔着墙都能感到凛冽的寒意,却让他浑身的血液都要燃烧起来。
他不管那矮棚离他还有一段距离,忽然拼了命般冲向那里,奋不顾身地把自己的身躯当做投石,飞蛾扑火般撞了上去。
那本来就坍塌了一半的矮棚轰然倒地,上面放置的农具和杂物七零八落地摔了下来,发出巨大的声响。
矮墙外有士兵道,“那里怎么回事?谁在那里!”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可是,正如他先前所料,这条巷子幽深狭长,赶过来需要时间,就在这时,张缉已经快步上前,一把将他揪了起来。
“你小子是故意的吧!”张缉眼睛暴突,猛地一拳就招呼在了云越腹部,痛得他弯下腰咬破了嘴唇。
“师兄,来不及了,我们先跑,别管他。”一个汉子道。
“我先结果了他!”
张缉抽出刀正要劈去,忽然间,只觉得阳光似乎晃了晃,仿佛是惊鸿掠过天际时,清健的羽翼忽的遮住了太阳。
他察觉不对,猛然转过头。
逆光下,就见纯黑色的骏马扬起的四蹄,矫健的身躯有一瞬间竟遮住了阳光。那马背上那人一身玄甲,面容俊美中透着肃杀,尤其那双眼睛,清夭飞扬,眼中锋芒的兵气使得他整个人都凛冽如霜刀利剑。
那匹马也比一般的马要高大健硕很多,马蹄破空跃过矮墙,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他面前。
一瞬间,张缉的脸都青了。
他急中发狠,拼个鱼死网破,横刀就要挟住云越的咽喉,不料那人出手凌厉如风,电光火石间,张辑手中的刀连同持刀的手已经被利落地一剑断下,顿时血流如注。
张缉嚎叫一身面容扭曲在地上翻滚。
其他的人见状,纷纷逃窜。
萧暥顾不上追赶他们,翻身下马,搀起云越,拿出他口中的布团,又扯过披风擦了擦他脸上的血污,“你怎么样?”
“主公。”云越刚想说没事,忽然他的目光一寒,“当心!”
但是已经迟了,只见那倒地的张缉阴森森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随即,一阵邪风带着急如雨点般密密麻麻的淬毒暗器向他们席卷而来,几乎是无处可藏,避无可避!
云越身形一动,本能就要扑到萧暥身前替他遮挡,被萧暥一个飞旋转身护在身后,同时他一把扯下了铠甲的披风,一挡一兜,就把那些如雨点般的暗器利落地全部包入。
可还没等他们稍作喘息,只见平地一股黑烟腾起,随即呛人的气味弥漫开来。
萧暥骑乘的草原骏马也不安的嘶鸣起来。
障眼法!
趁着这一瞬之机,张缉已经钻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