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
三日前,玉京西南方又有妖族进犯,苏淮瑛上奏请求率领烈风营出战,本以为太宰与他已有约定,会站在自己这边。不料太宰竟出言反对,称生怕此为妖族调虎离山之际,玉京安危最为重要,应该将烈风营留在玉京保护帝君。
帝烨几次受妖族之困,早已是闻妖色变,听太宰这么说,当即便驳回了苏淮瑛的请求,转而令他率领神火营出征。
兵符易出难收回,苏淮瑛原想这次拿到烈风营兵符,便可趁机将其收编,但还是因为太宰的反对而功亏一篑。
他得到情报,正在婚假中的祁司卿竟连夜出入太宰府,而第二天太宰便改了口风。左思右想,便是祁桓动了权欲,他与高襄王姬成婚,目的便是在于夺取兵权。
诸侯王皆有封地,坐镇一方,自然也可养兵,但数量有限。烈风营虽精锐仅三百人,却各个是以一当百的异士,锐不可当,是妖族的眼中钉,也是所有人眼中的一块肥肉。
没有人不想把这支骁勇之师纳入麾下,为己所用,即便是帝烨,也需要一支这样的劲旅为自己拱卫帝京。
然而烈风营与其他军队不同,烈风营中每个人都是高襄王亲自从民间招纳的,与高襄王生死相托,情同手足,绝非一般的士兵。其他军队只认兵符不认人,而烈风营虽然认兵符,但更加在乎带领他们的人。
高襄王虽死,但姜洄还在,举着高襄王府的旗帜,她依然可以成为他们的领袖。只不过姜洄是个扶不起的草包,以前被高襄王保护得太好,没有城府,高襄王死后,又被帝烨宠上了天,成了个嚣张跋扈,只知道纵情享乐,又贪生怕死的纨绔王姬。她没有开窍,只是个凡人,也没有带兵打仗的雄心壮志,在玉京当个安乐王倒也不错。但若是有一天,她改变了心意,只要一声令下,还是能得到烈风营的拥戴。
她就是一枚活兵符,如今祁桓得到了这枚“兵符”,一旦他能说动姜洄,又有太宰的支持,他想掌兵也轻而易举。
苏淮瑛如此出言,便是为了试探姜洄的心意。
姜洄初到此地,便因为重伤卧床三日,并不了解朝堂上的风起云涌,也仅有两次短暂的机会从另一个自己口中大致了解自己的现状。她牢记自己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狐假虎威、胸无大志、只图享乐的草包纨绔,对兵权没有丝毫企图。
姜洄定了定心神,回道:“本王与祁桓自然是两情相悦,至于烈风营如何,本王不关心,一切自有陛下决断,苏将军也少操心自己分外之事。”
“是吗?”苏淮瑛挑了下眉梢,直视姜洄的眼睛,似笑非笑道,“可是末将观王姬气色不佳,似乎与传闻有所不同。”
虽然祁桓这几日费尽心力为她疗伤,但身受重伤失血过多绝非三日便能弥补回来,神色间仍是有三分萎靡,这自然瞒不过苏淮瑛的眼睛。上三品的异士目光如炬,望气便知,姜洄并不是新婚燕尔该有的状态。
一个爱着人,且被爱的女子,应是容光焕发,目光如水,而姜洄显然不是。
如果没有得到姜洄的心,那祁桓哪里来的底气与他争烈风营?
苏淮瑛满腹疑窦,却唇角含笑,忽地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光,巨大的阴影将姜洄笼罩其中。
“难道祁司卿未能让您满意?”苏淮瑛压低了声音,轻柔了三分徐徐道,“他难道能比我更好吗?”
姜洄被迫仰起头,瞪大了眼睛直视苏淮瑛,琥珀色的瞳仁让她想起南荒妖兽的眼眸,潜藏着侵掠与杀戮的欲望,残忍而冷漠。
她脑中嗡嗡响着……
——什么意思?她跟苏淮瑛有过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吗?
——祁桓知道吗?
——另一个自己怎么也不说啊?
——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姜洄还没想出个结果,身体已经先给了答案。
——啪!
一巴掌甩在了苏淮瑛脸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打破了暮色的宁静。
苏妙仪倒抽了一口凉气,踉跄着连退两步,捂住嘴巴,眼睛发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
姜洄掌心慢慢烫了起来——那一巴掌是用了力气的。
苏淮瑛似乎也被打懵了,一时间也没回过神来。
姜洄攥住拳头,唯有如此方能抑制住颤抖。
“你也配和祁桓比?”姜洄木着脸冷冷地说。
——这场戏,我快演不下去了……
落水 上
蔡雍令宫人燃了一勺寄魂草香,清香溢散,他的神色也舒坦了许多。
自三年前夜宴台妖袭之后,寄魂草便成了一等禁物,除非有帝烨特许,任何人不得使用。蔡雍是帝烨最信重的臣子,也只有他能随意地燃用寄魂草。
“年纪大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蔡雍自嘲地笑了笑,“也只有靠着这点香,才能勉强提起精神,来应付朝政之事。”
祁桓站在一旁,他知道蔡雍在此时召他来,必然有要事。
蔡雍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