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扈从们撵走路人,将秦妧五人团团围住。
仗着身边都是自己人,她冷笑道:“秦妧,你别一副王府都欠你的讨债模样,也别以前室之女自居!你那个做婢女的娘,当初不过是看上了我父王的才情,预判了他日后能出人头地,才用卑劣手段逼我父王娶她!不少世家子弟都知道这事,才会骂你是攀高枝的心机女!”
秦妧冷目,明明是明媒正娶,却被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只因他们是贵胄权贵,就可以随意蔑人清白?!
“你胡说!”
肖涵儿哼了声,“我父王可从没为你娘辩白过,说明就是真的!”
听此,肖策更为不屑,“跟她浪费什么口舌!来人,给本世子将他们全都扔进水里!清醒清醒!”
两名隐卫亮出佩刀,挡在了秦妧和阿湛的面前。
老邵啐一口,也收起了平日的嬉笑,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对方人数众多,岸边还有帮手,一拥而上,对秦妧几人而言很是不利,可就在打斗一触即发之际,一辆马车停在了人墙外。
王府扈从走上前,意欲撵走驱车的车夫,却在刚吐出两个字时,被掀开帘子坐在车中的人震慑住了。
“裴、裴相”
因着两家的交情,裴衍在父亲未任职边境总兵时,偶尔会随父前往敬成王府小坐。卓荦的气度,令人见之忘俗。敬成王府的老人儿们,没有不认识这位年轻权贵的。
没有理会畏畏缩缩的王府扈从,裴衍透过人墙的缝隙,看向被围住的妻子和挚友之子,没有询问冲突的缘由,只淡淡开口道:“叫你们的人让开。”
护短之意明显。
扈从看向人墙中的自家大小姐,踟躇不前。
肖涵儿和肖策也看了过来,嚣张之焰骤灭。
肖涵儿不禁设想,若此时父亲在场,自己还会畏惧裴衍吗?
不过狠话已经放了出去,她不想有失颜面。
裴衍凤眸流眄,暗含轻慢,压根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又似乎嫌他们碍眼,想尽快清除掉。
转了转银戒,他不咸不淡道:“来人,全部丢下去。”
淡淡一声吩咐过后,一排黑影倏然闪现在马车前,没给王府扈从们任何反应的机会,下水饺般,将他们逐一丢进水中。
“镜面”溅起一汪汪水花,伴着哎呦呦的痛呼。
轮到肖氏姐弟时,扼住他们要害的隐卫扭头看来,眼中含着询问之意。
不管怎么说,这两个身份特殊,是异性王的一双儿女。
裴衍步下马车,朝秦妧走去,与姐弟二人擦肩时,留下了轻描淡写的一句:“丢远点。”
“噗通噗通”两声过后,肖氏姐弟再次扑腾在水中。
裴衍脱下外衫,罩住冷眸盯着水面的秦妧,“可有受惊?”
他问的不是受伤,而是受惊,显露出了对这件事的轻重处理。若是受伤,或许今夜的渡口会见血。
“没有。”当着外人的面,秦妧没有挣开,乖顺地倚在了他的怀中。
裴衍让老邵抱阿湛回到马车上,自己带着秦妧走到岸边,盯着不敢上岸的一群人,淡淡道:“代本官给敬成王传个话,以多欺少者,乃家教不严,理应闭门管教,切莫出来丢人现眼。”
说完,揽着秦妧转身,走向了自己的马车,留下愤愤不平的肖氏姐弟,尤其是肖涵儿,有种被掴耳光的羞耻感。
面对面落座后,裴衍从小几的抽屉里取出一个拨浪鼓,塞进秦妧手里,“路上买的。”
真把她当小孩子哄了?秦妧放下拨浪鼓,扭头看向窗外,绷着的脸上透着倔强,还有昨夜未消的愠气。
连对妹妹都一向严肃的裴世子从未哄过女子,他看向秦妧略施了粉黛的娇俏脸蛋,试着道:“昨夜是我话重,抱歉。你有多难过,或想要什么作为补偿,都可与我说。”
秦妧的情绪虽处在酸涩中,但没忘记自己的处境和欲念。她要的是敬成王府鸡犬不宁,不是想想的那种。既然裴衍能助她达到目的,何乐不为呢。
她也本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譬如,打从一开始入京寻父,为的就是自己,从未有过感恩的心。
“若兄长肯割爱,将今日那两名隐卫赠予我防身,我将感激不尽。”
提出这个要求时,她表情木木然,眸光却冰寒。
善于洞察人心的裴衍怎会捕捉不到她情绪的变化。玉质的手伸了过去,轻轻扣住她的腕子,温声道:“我送你十人,直属于你,不受我指令。但出了事端,无需焦急,由我兜底。”
秦妧诧异转头,迎上灯光中男子清润的眼,违心问道:“我要那么多隐卫做什么?”
她是渴望拥有自己的势力和人脉,多多益善,但还是要以欲拒还迎的形式掩饰住欲/望。只因,在不确定包括公爹和裴衍在内的侯府之人能否因她与敬成王府决裂前,她不能主动挑拨他们的关系,进而流露出报复心理,毕竟她是靠着肖逢毅攀上侯府的,不能让侯府的人认为她忘恩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