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讲不通了,好,让你走,我看你这腿怎么走。”阿青冷眼旁观道,“放着好好的路不走,非要做瘸子。”
云越不说话,默默掀开暖帘。
不料帘外忽然一股白烟腾起,他猝不及防吸进了一口,只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刚才外堂那个满脸胡茬的男人面无表情一把托住了他的肩,道,“阿公,这人来路不明,没搞清楚之前,不能放他走。”
冬日的天黑得早,萧暥从齐掌柜那里回来,处理了一些军机政务上的事情,秦羽前线的粮草要调配,灾民过冬的物资要安顿,还有尚元城的招商事宜也要一点点筹划起来,他忙得无瑕旁顾,不知不觉就已经天都快黑了。
处理完最后一件事情,他疲惫得坐在案前揉着眉心,想起来,以往云越这个时候该回来复命了。
这两天,他让云越暗中查探容绪的背景。自从宝琼阁送他玉佩,到仙弈阁的雅集,他发现这个容绪作为朱璧居主人,在大梁的商贾圈子和士林中都颇有能量,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每天云越过酉时前必回,可是今天,天都黑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云越向来非常守时,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可云越机警敏锐,武艺又精湛,办事也向来牢靠,从来没有纰漏,他怎么会出事?也许是遇到什么情况延误了?
但是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屋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来,萧暥心中越来越觉得觉得不安。
桌案上放着的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
“主……主公,你、你气色不好,不吃一点,会、会撑不下去……”曹璋在旁边喃喃道。
萧暥的脸色很苍白得发冷,唇色浅淡地,看着有种柔和脆弱的错觉。
“你先下去休息罢。”萧暥打发他道。
曹璋默默闭了嘴,刚想转身替他收拾案头堆积的公文。
又听萧暥静静道,“去,把我的虎贲锐士都调来。”
“主公?”曹璋惊讶地看向他,那个人脸上已经是做出决定的神情,不容辩驳。
片刻后萧暥就利索地在虎贲锐士中挑选出数十名精锐,选的都是有潜入敌营刺探军机的吩咐经验,善于乔装密探,智勇兼备者。
萧暥道,“你们立即沿着云副将今日去过的地方暗中搜寻,一有消息,马上来向我汇报!”
“是!”
“还有。”他微微敛眉,“容绪的宅邸,给我暗中、重点查一查。”
窗外的雨声渐大,一点孤灯照着案头。苏苏趴在一堆公文案卷中蜷成一个球,它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徐翁看它毛实在秃的厉害,又不肯回窝里睡觉,只好如此了。
以往苏苏每天都是爬在萧暥床上睡的,只是今天萧暥没睡,它也只好跟着熬夜了,熬夜更掉毛……
到了次日清早,天刚蒙蒙亮,一份份密探的回报,就陆续交到萧暥手中。
城东没有,城西也没有,皇城没有,里坊街区里也没有,连东西市的废墟都摸排过了,还是不见踪影……
云越好像一下子消失了。
天渐渐亮起来,雨依旧在下,萧暥的心渐渐沉下去。
他只是让云越去暗中跟踪查访容绪的背景,之后云越就失踪了,难道,容绪的能量大到这个程度吗?他把云越囚禁了?
云越的身份他不会不知道,他敢?还是,他有把握云越绝对不会再被找到?
想到这里,萧暥心下一凛,撑着桌案站起身,身形微微一晃立即被他抬手拂衣的动作掩饰过去了。
但是一夜未睡,心中又焦虑不安,他的太阳穴微微抽搐,胸口又开始作痛。
曹璋还是看出端倪,赶紧来搀扶他,萧暥摆摆手,“我没事。”
就在这时,最后几名派去容绪府邸暗查的密探回来了,萧暥立即推开他,脸色一紧,“怎么样?”
“主公,容绪的家宅里我们暗中都摸排了,没有踪影,不过容绪宅邸有一间密室,我们进不去,这间密室据说除了他,从来没有人进去过。非常诡秘。”
萧暥陡然暗惊,暗室?他忽然有种强烈的不安感。不会是……被囚禁了罢?
否则按照云越的性格,无论如何他都会回来复命的,这种忽然失踪,只有一个可能,他失去自由了!
萧暥心中骤紧。
……但这种情况就只有带兵搜家,强行破门而入了!
可是带兵搜容绪的家?如果云越并非是被容绪所囚,那么他这举动无异于和容绪彻底撕破了脸。
他皱起眉,冷静下来,沉默片刻,道,“曹璋,备甲!”
“主、主公。”曹满紧张道,“你的尚元城还要、要、容绪先生、帮、帮助、招、招商,你现在、跟他翻脸,我们就、就、前功尽弃了。”
萧暥淡淡道,“我不用跟他翻脸,我自有办法闯了他的密室。”
他容色苍凝如寒冰,眼尾斜红暗飞,夭矫绮魅,憔悴中竟是说不出的邪妄非凡。
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