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青道,“师兄,是我,我不小心把饭碗打翻了。”
就听外面嚷道,“钱本来就不够花,还糟蹋吃的,他不要吃,就饿着他!”
阿青瞟了一眼门外,没理睬。
然后她一边搀扶着云越,一边道:“张缉他们几个就在外面,你怎么出去?”
云越紧绷着脸,沉默不语。他知道,走不出去。
就算是主公来找他了,他依旧走不了。他暗暗咬着下唇,心里好像哽着块石头。
阿青自以为了解地安慰道:“行了,我知道你恨清凉观的臭道士,也不至于急吼吼就要去报仇吧,他们被萧暥抓了,肯定比被你抓了要惨。你还是先把腿伤养好,这几天他们可能要去买点东西。我就想办法带你出去,让你回家和媳妇团聚。”
云越眼前一亮,“谢谢姐姐。”
“你这孩子,一提到你媳妇,人都精神了,腿都不痛了吧?”阿青打趣道。
云越赶紧撇看脸。
她一边把他重新扶上床,一边叹道,“这个乱世上,你这样有情人真少了。你媳妇对你也那么好吗?”
……啊?
云越一诧。
然后他认真道,“他很好。”想了想,幽幽道,“他最好了。”
阿青噗嗤笑了,“怎么提到你媳妇就脸红,这是有多喜欢,连我都想见见这大美人了,哦,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云越道,“我姓越。”
“哦,那我就叫你阿越吧。”
她瞅了眼云越被她说得白里透红犹如三月桃花的脸,心道这孩子也真腼腆,决定不为难他了,“我去再盛一碗饭,这回你好好吃了,吃完了,我再叫阿公来给你看看腿伤,上点药。让你快点好起来。”
“等等,阿青姐。”云越在床上艰难地坐起来,“还是我过去罢,让老者家来这里看我,实在不成体统。”
阿青皱眉,“可你的腿伤?”
“我能走。”他勉强地扶着床架下了地。
其实云越考虑过了,他一直呆在这屋子里不是办法,就算要逃走,两眼一抹黑跟着阿青吗?这不是他的处事风格。
虽然这阿青姑娘看着直爽,也救了自己,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暗暗觉得住在这里的人有些奇怪,说是一家人,明显又看着不像,还有阿青称呼为师兄的那个张缉,看着也不是善类。
所以要逃出去,他还是要靠自己。
他必须先出去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哪怕只是从这个屋子走到老者的屋子短短的一段距离,也可以趁机环顾一下四周,哪里有通路,哪里有门窗。
阿青不知道他那么多小心思,她很爽快道,“也好,今儿捉到了一只黄皮子,正在炖呢,正好一块儿吃。”
……黄皮子?能吃?
阿青搀着他走出门后,立刻就有一个男人上来问了几句话,直到他们转身,云越依旧感到那狐疑的目光一直盯着他背后。
云越一边走一边和阿青说着话,一边观察四周。廊道很狭窄幽深,通路很多,墙壁上画着很多奇怪的文字符号,像是不通文墨的人随手涂上去的。
经过一扇破败的门时,他闻到隐隐的香火味从里面传出来。
他隔着门的裂缝迅速掠了一眼,就看到十几个人围在一起,嘴里念念有词,正在举行什么法事。老者,男人,女人都有。
云越心想,在这个乱世里,人们朝不保夕,尤其是一些贫苦的人,会聚在一起,相信一些神魔鬼怪作为寄托,连幽帝都迷信方术,就不要说民间了。这倒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黄皮子肉里放了很多去腥解骚的香料,揭开锅的时候还挺香的。
阿青把几个孩子像赶鸭子一样赶到了屋子里,点了点人数,少了一个,问,“丫丫呢?”
一个十二三岁的圆脸少年伸手就往汤里拾黄皮子肉,“别管她,还不是找瑞儿去了。”
阿青叹了口气,“瑞儿不想回来,根本找不到的。”
老者道,“我们这里穷得,天都沾不到一点荤腥,那小东西有多刁钻,既然跑了,肯定找了好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云越心道,这瑞儿听名字是个人吧,好像还是个小孩儿,但这小孩儿走失了十多天,这些人倒是一点不担心啊?
就在这时那个圆脸的少年坐在了云越身边,抽了一下鼻涕,一本正经道,“哥哥,我叫阿黍,久仰了。”
久仰?……他?
云越微微一惊,他知道自己是谁吗?
就听阿黍说道,“阿青说你媳妇可好看了,真的吗?”
哦……原来是久仰的是这个……
云越无奈,心道这阿青的嘴巴可真快。于是只好点了点头。
阿黍又问,“那哥哥你一定认识很多字罢?哦,就是中原的字。”
中原字?云越心中微微一顿,难道说,这些人都不是中原人?
再仔细一看,这少年眉毛和眼睫都很浓密,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