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瑄的心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
萧暥?!是萧暥的声音!
他怎么会在这里?
等等,这又是什么地方?
四周是幽暗荒凉的石殿,弥漫着无常的阴冷,沉寂着万古的空寥。
魏瑄的头皮顿时炸了。自己被玄火烧身大概是死了,可为什么萧暥也会在这里?
难道最终还是没能救下他吗?那些刺客还留有后手?
一想到这里,他也不去管这是什么地方,拔腿就往大殿深处,朝那个声音响起的地方拼命奔去。
大殿的深处隐约有一个高台,四周立着几个人合抱的雕像石柱,石雕的人形千姿百态,手里托着铜灯,灯火影影绰绰,照着一个水池,水池的四周立着白玉栏杆。
时间久远,那汉白玉都沁出了古拙的色泽。
那个人就站在池边,一池清水映着他清俊的影子,他穿着绛红色的锦袍,湖水映照出那霞明月韵的脸容,和这阴森荒败的石殿显得格格不入。
魏瑄心中隐隐觉得不对,萧暥为什么会忽然穿上猎场时的那件锦袍?那么明艳的红色,他不是不喜欢穿吗?
他顿时大感不妙,冷汗都冒出来了,几步上前,急切地就要抱住他查看。
“将军,你怎么样了?”
萧暥轻轻退开了去,半张脸倏地就没入黑暗里,魏瑄忽然意识到刚才他的身体如同烟霭一般轻。
魏瑄的心顿时抽搐了一下,这场景似曾相识让他头皮发麻。
“将军,你……难道……你这是……”
是鬼魂吗?
他紧张地声音都有点沙哑了。
萧暥见他急地脸色惨变,颇为有意思地看着他,唇角一勾,眼梢微微撩起,瞬时间魅惑无比。
“小殿下怎么了?是臣吓到你了?”他微笑,声音好听地让人浑身酥软,伸出一跟修长的手指就要来揩抹魏瑄的脸颊。
魏瑄一偏头闪了开去,忽然静静道,“你是谁?”
萧暥隽妙的眼睛微一睁,吃惊道:“殿下怎么了?我是……”
“你不是。”魏瑄打断他,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清冽的寒光,冷静道,“萧将军绝对不会像你这样说话,像你这样举动的,也不会穿这身衣服,所以你到底是……是什么?”
萧暥‘啊’了一声,“好眼力,被你发现了呀,不过,你不是喜欢看他穿这身衣服吗?”
魏瑄敏锐地注意到对方已经用的是‘他’,而不是‘我’,果然是个冒牌货!
“你为何要冒充他的模样!”魏瑄的眼中隐隐压着愠怒,他刚才真的被吓得不轻,还以为萧暥死了。
那人道,“哦,我是为你考虑啊,你刚来这里,年纪又小,所以我就变成你心里最记挂,最想见的人的样子,觉得你会容易接受一点,你看啊,我这是为你考虑……哎,你这么凶做什么?”
魏瑄无语,敢情这还是为他考虑了?
但是他居然能模仿萧暥模仿得那么像,不但容貌完全一致,连声音,细微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那人见他脸色变换不定,也不在意,自顾自走到池边,就地一坐。
反正已经被识破了,他也懒得再装,干脆翘着二郎腿大咧咧伸了个懒腰,然后拍了拍自己身边,“小殿下,来,坐这儿,我叫做苍青,一直住在这里,是守护这里的……”
“不管你是谁,不许变成他的样子。”魏瑄道。
苍青挠了挠头,不解道,“为什么?”
说着他探身在水里照了照,又掐了掐自己的脸,轻佻道,“这个模样很好看,我喜欢用。你不是也喜欢看吗?”
看着他顶着萧暥的脸在水边‘搔首弄姿’,魏瑄实在看不下去,转身就要走。
“等等等”,苍青赶紧道,“你先别走啊,几百年没人来了,我快闷死了,跟我说说话。”
魏瑄头也不回。
“喂,你不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行行行,你想让我变成什么样子?”
魏瑄奇道,“你什么人都能变?”
苍青得意地一指脚下的池水:“这是五色池,五色池底三生石,三千世界都倒映在里面,这么多年了,我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人不能变?”
魏瑄看向那波光变幻的池水,“这池水里什么都能看到?”
“当然。”
“我想看看你变的那个人,他现在怎么样了?”
苍青哦了声,口中念了个什么诀,袖子一拂池水,只见湖面起了一阵微澜,波光闪动后,池水渐渐平静下来,竟然成了一面镜子。
魏瑄一惊。
接着他看到将军府的内室,炉火烧得很旺,萧暥正在吩咐云越些什么,他脸色犹如冰雪,身形清寒,还不时低低压抑地咳嗽着。
云越给他递过水来,他才喝了一口缓过劲来,就在这时,徐翁匆匆进来,也不知说了什么,萧暥神色一变,站起来匆匆出门去。云越赶紧取下披风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