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一摸自己,窘迫地发现身无分文,穷得太彻底。
于是,他回头求助地看向谢映之。
谢映之此时已打坐完毕,抬眼就看到他贫穷的眼神。
但谢映之是玄首,又不是丐帮帮主,不会在身上带一堆的零钱。
但萧暥只要零钱。倒不是他抠门不肯多投,他这可是三层的眺台,如果他砸一枚金子下去,那小丑的手得落下个二级伤残。所以只能丢零钱。
谢映之偏头看了看,苏钰正在雅间外的不远处,可以借点零钱,他站起身想往外走去。
就在他起身的一瞬间,忽然那小丑手一甩,空中数十枚钱币就炸开了,化作无数寒光闪闪的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谢映之射来。
这边谢映之恍若未察,施施然站起身,向苏钰走去,苏钰的脸色都变了。
但是不等苏钰反应,萧暥已疾身跃起,伸手揽住谢映之的腰,一把将他拽过来,扑倒在地,就势一滚,同时抬腿一扫,就将那桌案凌空掷起,只听到一阵如暴雨打窗般的闷响,那些毒镖一个个都钉在了桌面上。
就在毒镖碰撞上桌面的瞬间,镖身裂了,化作朵朵焰火炸开,在空中化为无数的花瓣飘飘然洒下,撒落在地上重叠一起的两人身上。
萧暥懵了,什么鬼?还撒花?
这时他就听到下面传来一阵阵喝彩!
他瞥了一眼楼下,只见那小丑正向观众拱手,收彩头收到手软。
泥煤的!萧暥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时谢映之已经站起身了,若无其事地弹了弹衣衫上的花瓣。
谢玄首现在一身白衣上沾满粉红的花瓣,如乱红堆雪,更兼几缕发丝散落在冰玉般的脸颊上,颇为迷离散乱,乌云泼墨的发间还夹杂着粉红的花蕊……竟是风月无边。
看着一向高洁孤逸的玄首被他害成这模样,萧暥有点良心不安。
他确实是紧张过头了,几乎本能的反应,稍有动静就以为有人要暗杀。
他刚想说句,对不住了啊。
这时谢映之忽然轻轻抬起手,认真道,“别动。”
接着,清润微凉的指尖就触到了他浅淡柔韧的唇上。萧暥顿时脑子一片空白。
谢映之轻柔地揭去了一片花瓣。心里失笑,这人唇上沾着花瓣还不自知的样子,实在是可爱。
此时周围或远或近已经围了好些人,都是看得满脸陶陶然,不知此间何处。
旁边的几个侍女上前为他们收拾雅间,脸都娇羞地红了。
谢映之轻道,“姑娘不必费事了。”
然后他看向萧暥,“外面纷乱,我们还是回房去罢。”
萧暥:……
啥?什么?!
怕萧暥听不明白,他好心解释道,“我在这里订了间房。”
接着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谢先生轻飘飘地抚着他的腰,引他向廊道走去。
同样是抚腰,谢映之做来却如春风化雨,毫无宠狎之感,优雅自然中带着不易察觉的亲和。
苏钰已经原地石化了。跟上去不是,不跟上去也不是。
萧暥脑子里更是无数念头如烟花炸开。
这人是容绪罢?
易容了?
还是谢先生被容绪夺舍了?
玄首?谢先生?你确定刚才没有摔到头吗?
阴暗空阔的室内,地上画着奇怪的图形,
无相站在一面铜镜前,镜子里映射出撷芳阁各个角落的场景。他在这撷芳阁里安置了无数千里眼。
除了谢映之周围有法界,他看不到。
这时弟子弘明敲门入内。
“怎么样?”无相头也不回问。
弘明道,“谢映之果然是徒有其表,刚才如果不是萧子衿救了他,他现在已经被炸死了。”
无相微微一蹙眉,谢映之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玄首,却从来不显山露水,所以他究竟有什么能耐,没有人知道。
其实这些年,对他能力的争议一直都存在,仰慕他的人认为他有通天彻地之能,嫉妒他的人则觉得他就是长得好看,风度又极佳,才当上了这个玄门之首的位置。
但是今天试探来,生死攸关之际,他也如此迟钝,难道真的是徒有其表?
接着,他又想起了一件事,问“救他的萧子衿是什么人?是何模样?”
弘明道,“容貌极美,不输谢映之。”
无相眼皮一跳,身手很好,容颜极美,还姓萧,这大梁城找得出第二个?
但是弘明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心中咯噔一下,弘明有些难以启齿道,“谢映之和萧子衿进房间去了。”
他悄悄补充,“同一间房。”
无相一愣:这萧暥铁腕冷血,怎么可能和人同寝?
所以,姓萧只是巧合吗。
但他还是谨慎道:“派人盯着他们。”
那是一间开阔的套间,外面是个雅厅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