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利曼说道:“我这就去替世子查查。”
就在这时,营地前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阿迦罗抬眼望去,就见一名骁狼卫跳下马道,“世子,大单于请世子和世子妃即刻去王帐。”
单于
清早的曦光下。一只蛾子轻巧地飞进帐里,纸做的翅膀栩栩如生,落在魏瑄指间。
“你还会这个?”维丹看得兴致勃勃。
魏瑄手指一翻,就把那飞蛾藏了起来:“不过是西域的戏法,让王子见笑了。”
然后他站起身,温和道,“王子酒醒了吗?我煮了点提神的汤。”
被他这一说,维丹才想起来了,真的有点尴尬。
昨天他可能失态了,拉着魏瑄喝酒,魏瑄一开始不喝,后来听到阿迦罗大婚的消息,说这是喜酒,得喝。
接着维丹把酒囊递给他。他们就一人一口地喝酒。
维丹以往喝马奶酒从来都不醉,昨晚居然喝醉了。
醒来就见魏瑄把胡榻都让出来给他睡,自己则静静坐在火堆前,火光映着他的侧颜,古雅俊美如同雕塑。
维丹出神凝视了他片刻,才想起自己鸠占鹊巢有点不好意思,害得他没地方睡。
他脸有点发烫,“我差点忘了,父王上午找我去王帐,我先走了。”
魏瑄莞尔,“王子不忙,汤煮好了,喝了提提神。”
他昨晚使了点小伎俩,手法极快,就在接过维丹的酒囊时,给他酒里下了术。
把维丹留在帐里,万一阿迦罗要逼迫萧暥,情况紧急,就可以借维丹的名义闯帐。
苍青说的没错,那个黑袍人就在这草原戈壁间游荡,说不定已经混入了狼火节,如果他再使用玄火,甚至使用任何中阶以上的秘术他都会暴露自己。
那天峡谷林海的风雪中,那个黑袍人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感,那人的秘术很强,非常强。
他要保护萧暥,首先得保护好自己。若自身难保,拿什么去保护别人。
维丹喝了醒酒汤,顿感耳清目明了不少,精神奕奕道:“我们一起喝了酒就是朋友,以后你就叫我维丹,我叫你阿季,好不好?”
魏瑄微诧:“王子”
“是维丹。”维丹纠正道,“我以前从来没有朋友。你就当我朋友罢。”
魏瑄道:“维丹,既然我们是朋友了,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萧暥靠在胡榻上,纱幔深垂。
晨曦透过纱幕,映着那清隽的容颜,眸光流转间,异常清醒,就像一只警觉的狐狸。
整个晚上,他脑子里都一刻不停地思索着。
他此番潜入王庭本是为了救嘉宁出去,但是不除掉穆硕,嘉宁不会跟他走。
穆硕既然是害死姑姑的元凶,那么他绝不能活。
想要除掉穆硕,他就得和阿迦罗合作,可是这两天来,他是发现了,阿迦罗根本不想跟他合作,从头到尾,他们想的就不是一件事。
他想搞事情,阿迦罗只想着……结婚?
还有昨晚因为他藏了魏西陵的信,阿迦罗一怒之下居然连栾祺的安危都不管了?
这不像阿迦罗的为人。他不是个见色忘义不顾兄弟死活的人,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阿迦罗知道栾祺在哪里了。
一条条想下来,萧暥心中隐隐抽紧。
他昨天遇到阿迦罗的那片小树林,离开他囚禁栾祺的地方也就七八百米。
之后他急于搞事情,跟阿迦罗的议事间,透露出了他对北狄王庭的了解,而这些事,都是下午栾祺告诉他的。
阿迦罗有可能从此间推断出下午他去见了栾祺。
只要以那片小树林为中心,搜查方圆几里地内就可以了。不出三天就能找到栾祺。
到时候他手中唯一的可以牵制阿迦罗的棋子就失效了,这也意味着,他之后在王庭安危难料。
魏西陵还在等着他的回信。要不要告诉他?
萧暥略作思索,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只能徒增他的担忧罢了。
就算魏西陵知道他的处境,又能如何?发兵攻打王庭吗?
且不说北狄王庭有七万精锐骑兵。更兼狼火节维丹加封在即,今次前来朝贺的五大部落,带来的兵马加起来也有五六万之众。
众寡悬殊,就算魏西陵善于用兵。但还有嘉宁,嘉宁在北狄人手中,魏西陵投鼠忌器,一旦战事起,嘉宁必然成为人质。
萧暥眉心紧蹙,王庭这局棋千头万绪,步步危机。
就在这时,帐幔微微一动,流苏在他眼底晃了晃。
“你睡着时一直皱着眉的吗?”低沉醇厚的声音道。
一只手探入帐中,似乎是想摩挲他的脸颊,又像是欲拂开他鬓角凌乱的发丝。
那手还来不及靠近,就被萧暥擒住手腕错骨一拧。
阿迦罗闷哼了声:“你就那么不让碰。”
阿迦罗的手骨节分明,是战士的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