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
魏西陵凝目看去。尸胎是杀不完的,现在当务之急是设法除掉鬼母。
但是箭雨攒射伤不到它,鬼母无数的触角漫天撒开,触角上还有腐蚀的黏液,可以轻易截住箭矢,融断箭杆。
而且那鬼母躲在尸群后面,想要除掉它,就要先斩杀完成百上千暴躁的群尸。士兵的体力已经急剧下降,急需调整休憩。
魏西陵剑眉紧蹙,眼下只有分兵突围。以一小股军队,如利刃般切入尸群后阵,剿灭鬼母。
但是要突出这重重围堵的尸群,接近鬼母,谈何容易。
更何况鬼母本身也非常难缠,光是那漫天舞动的根须触手,一碰到就会被感染腐蚀,稍不留神这支小队就面临灭顶之灾。
这不仅是徒增伤亡,还会被妖耳附身,成为尸胎的一部分,徒然给对方增加兵力。
此行凶险异常,除非他亲自带队突破。
就在这时,萧暥道,“西陵,我有个主意,能够除掉那鬼母。不用突围。”
魏西陵回头看去,就见那人一身破衫坐在高台上,懒兮兮荡着两条长腿,一副狗头军师的德行。
“待会儿我说射箭,你们招呼那鬼母,弓箭伺候。”
“此物有漫天触须,射箭怕是无用。”
“这一次,一定管用。”萧暥笃定道。
他说着眯起眼睛,望向那鬼母深吸了口凉气,补充道,“箭雨,越密集越好。”
“你要作甚?”魏西陵眉头一蹙。
他太了解这只狐狸,就是个赌徒,尤其是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最爱行险。
越危险,这狐狸下注就越大。赌起来不要命。
萧暥挑起嘴角笑了笑,指着那鬼母道:“那玩意儿想把我们变成它的雇佣军,还不给工资,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神殿里,
车犁冷笑道,“我倒是有点佩服他们了,居然知道袭击鬼母,也不简单。我都要怀疑他们之中是不是有玄门的人。但是今天这局势,就是谢玄首亲自来了,也无计可施。”
魏瑄心中一沉,感到他话中有话,“首领这是什么意思?”
车犁道,“陷在这个阵里,就像是蛛网上的虫子,他们趴着如果一动不动,休养调息,还能多支撑一会儿。可是他们非要挣扎,只能死得更快。”
就在这片刻的工夫间,庭院里的灰烬四处爆开,上百头尸胎从灰烬里低吼着站起来,掀起新一轮狂暴的冲击。
趁着魏西陵在前敌作战的机会,萧暥从高台上一跃而下,绕到正被替换下来原地修整的云越身边。
云越脸色煞白如纸,在漫天尘烬里,精疲力竭地靠在石墙边。
他的眼睫上落满飞灰,像沾着细雪。薄唇紧抿,右手还握着剑,指节青白突兀,随时都准备再次上战场。
萧暥搭着他的肩膀弯下腰,“云越,待会儿,你替下狍子时,下令十名长矛兵,矛指一处。”
云越一看到他,双眼骤然明亮起来,“主公要做什么?”
……
庭院里,尸胎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狂野得冲撞向木盾,企图撞翻盾墙。木盾终于承受不住连接不断的撞击,咔地出现了一道裂缝。
一头尸胎趁机扑了上来咬住一名士兵的鼻子,紧接着被两支射出的长矛戳穿,挑到半空。
被咬的士兵脸上迅速生出成片的妖耳,他膝盖一沉重重跪倒在灰烬里,双手嵌入腐烂的皮肉里痛苦的低吼,守住最后一线理智不去扑咬他的袍泽。
狍子见状一刀砍下他的头颅,给他一个痛快。
盾墙在剧烈的冲撞下如同波翻浪涌,一排排雪亮的长矛从木盾后射出,交织在一起斜指长空。
萧暥看准时机,深吸一口气,从高台上一跃而下。脚尖不偏不倚落在聚拢的矛杆上,极富韧性的矛杆在冲力下一瞬间竟被弯成弓状。
借着这回弹之力,萧暥一跃而起。
月光如银,映出那矫捷的身形,犹如惊鸿掠影一般,倏然越过长空。
漫天纸灰飞扬中,无数污白色的根系倏地一下从鬼母伞盖下涌出,喷溅般泼洒向空中,仿佛织出一张密不通风的银色罗网,向那飞燕般轻捷的影子席卷而来。
“放箭!”
几乎同时,第一波箭雨破空而去,细长的菌丝立即在空中散开,凌空截住暴雨般倾泻而来的箭矢。
那场景近乎妖异。
魏西陵面色深寒,眼眸中凝起烈烈寒焰,这个疯子!
他竟然打着这样的主意!
萧暥先是利用长矛为跳板,飞身跃过咆哮的尸群,再利用密集的箭雨吸引开鬼母的触角,趁着这个空当,斩杀鬼母!
此刻空中箭雨交织如蝗,魏西陵有生以来第一次在战场上,额角都渗出了冷汗!
如果箭雨太密集,鬼母的触角没有完全挡住箭矢,就会射杀了萧暥,但如果箭雨不够密集,让鬼母的触角得空,又要袭击萧暥,左右为难。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