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此处了。”
呼延钺暗喜,迫不及待道:“那我们这就离开江南?”
这地方淡烟疏雨轻舟,太消磨意气。他早就呆得不耐烦。
黑袍人随手拂去衣上细雨,转身进了舱,清晰的声音传来:“不。”
不知是不是呼延钺的错觉,他似乎笑了下,笑意薄凉,像檐上落的霜。
“我们去葭风。”
呼延钺顿时心中剧震,葭风郡?那不是玄门所在之地吗?
他虽然勇猛,葭风郡也是他最不想去的地方。
葭风郡是玄门的宗门所在,四周密布结界御门。他们这是深入敌境,还是自投罗网?
黑袍人笃定道,“魏西陵已察觉到我们在江南的活动,江州全境必会戒备,所以我们去葭风,最危险之处,也是最安宁之处,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还有……”
他的话音又变得飘渺莫测:“我想去拜访一位故交。”
……
雨越来越大,渔船渐渐消失在了黑沉沉的水面。
湖岸边,密密麻麻的菹草间冒出了一窜气泡,一道黑影浮现出来。
夜枭从水草间爬上岸,惊魂未定。
魏瑄去玄门之前,让它留下注意苍冥族的动静。原本它是不敢接近草堂的,但今夜雨声覆盖了天地,它这才试探着比以往稍稍靠近了一点,结果,才隐约听到些只言片语,就被发现了。
刚才若不是它情急之间抓起一只躲雨的野猫扔了出去,引开了呼延钺的注意力。紧接着,魏西陵就率军围了草堂,使得主君他们匆忙撤离。否则它这会儿已经被抓了。
同好+番外
案头搁着一个雕刻繁复地看得人眼花的心形多宝匣,匣子翻开着,露出里面蕾丝镶珍珠的荷叶边。
上元佳节,更深夜半,萧暥靠在榻上,手指间绕着一束青丝。
那发丝乌黑丰盈,笔直如刀裁。
萧暥心里不着调地想着:现代姑娘们追求黑长直,飘逸有垂感,大概就是指这个效果?
又想起当时两人头发缠在了一起,他手忙脚乱地去解,魏西陵被他扯得又疼又无奈,蹙眉拔剑断发的样子。
他坏事得逞地捂在被褥里闷笑,发现这人即使远在千里之外,还是能给他带来无穷乐趣。他笑了一会儿,肚子都饿了。于是披衣起来,在屋子里翻屯粮。
云越真是尽职的小助手,他不在期间,他的小粮仓还是装得满满的。加上过年的时候容绪又送给他很多东西,吃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居然还有一坛子美酒!
今天是上元节啊,冬夜又冷,小酌一杯暖暖身子没问题吧?
就尝一口,一小口,他对自己说。
接着,
唔,不愧是容绪先生酿的酒!甘甜清冽中,还有一股混合的醇香,太上口了,再喝一点。
好喝!
再喝一口,最后一口。
咕咚咕咚……
片刻后,一坛酒被他喝了个大半。就在他喝得有点微醺的时候,隐约感到一缕凉风从屏风后掠入屋中。
他立即藏起酒坛,竖起耳朵,警觉地像一只偷油吃的耗子。
来人显然不是徐翁,若是徐翁走到门口,屋子里的地板都能有震感,来人脚步声轻盈,若不是功夫极好,就是……
萧暥来不及细想,赶紧钻回被褥里躺平。
“喝酒了?”谢映之语气淡淡。
萧暥闷声不响躺死狐狸,表示:已经睡着了,不接客。
谢映之漫不经心把他的脸从被褥里刨出来。就见肌肤雪白,清透柔暖,双颊霞色云氤。一缕清凉靡丽的细香沁入鼻端,带着撩人的味道。
谢映之倏然倾身,贴近了他微醺的颊边。
萧暥紧闭双眼装睡,一动都不敢动。
静谧中,温濡的气息拂过他颈间,耳畔传来淡如烟霭的声音:“罗浮春,酴醣香,还有步风堂。”
萧暥顿时被击中了。不会吧?这都能闻出来?还是鸡尾酒?
他怎么连酒都那么懂……
“容绪先生送的罢?”谢映之淡然起身,眼中有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萧暥知道装不下去了,睁开一双空濛迷离的双眼,可怜兮兮地表示:“就喝了一小盅。”
求放过。
反正酒都落肚了,还能怎么办?他肚子又不是透明的,喝了多少谢映之怎么知道。古代又没有酒精测试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