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烟火,魏西陵策马穿过长堤,衣袖如云,灯影流光浮过他眼前……
一别数月,仿佛隔了数载春秋,却又清晰好像还是昨天的事,让他有种不真实之感。
一见面魏西陵就道:“我刚经过平蒿原,战况惨烈,你没事罢?”
萧暥本想吹牛,我能有什么事?但话一出口,又忍不住逗他:“你这是关心我?”
他以为魏西陵又要冷着脸,不是为你,别想多了。
魏西陵却忽然站住,认真看向他,沉声道,“阿暥,我来晚了。”
萧暥蓦地一怔,这几天的沙场艰险都如云烟散去。
他清楚他们之间要避嫌,魏西陵不来是顾全大局,他来,则是……
他喉中一哽赶紧摆手,“不至于不至于。”
这人真是的,他就开个玩笑,干嘛那么认真。
“来得正好,晚饭刚好上桌!”他大咧咧道,“吃饭赶上就行!”
云越幽声道,“主公,胭脂还要买吗?”
萧暥脚下一摔,被魏西陵一手拽住。
魏西陵不解:“胭脂?”
萧暥急中生智:“这个嘛……给嘉宁买的。”
他装模作样看了一圈,“嘉宁没来吗?”
魏西陵道:“战场险地,怎会带她。”
萧暥:“哦,那下次我再给她。”
魏西陵:“嘉宁从不用胭脂。”
萧暥没辙了,君侯你不用什么事都一丝不苟啊,你看不出来这在找台阶下吗?
冷水漫过肩头,魏瑄刺痛地一个激灵,他后背上是几天前被风凌剑阵割的伤口,尚未愈合好。
幽暗的烛光照着案头旧衣,竹帘无风微动,悄然浮现一道鬼魅的黯影,指甲奇长的手隐隐探出……
“别碰,不然杀了你。”魏瑄冷道。
疗伤
那影子倏地从帘子的缝隙里钻了进来,像蛇一样滑行到案头。
“你碰了那件衣衫,命就没了。”魏瑄冷道。
对方阴笑:“我若拿走衣裳,你光着身子出不来,还怎么杀我?”
话音未落,一道水帘掀起,水珠泼洒如雨,一弦寒光穿射而出,切断烛火,一明一昧间,那影子猝不及防就被牢牢钉在了墙上。
竹帘翻动,风影摇曳,衣衫飘然落下罩在魏瑄身上。
他弹落衣袖上的水珠,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往墙边走去,“玄门的符文,不陌生罢?”
夜鸱被钉在墙上动弹不得,赶紧讨好道:“主人在玄门还是学得本事了。”
“你以为我去做什么?卧底?”魏瑄漠然看向它,黑沉的眼眸在摇曳的烛火间显得晦明不定。
夜鸱忽然不敢再接他的话了,他此刻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里似乎都有猜疑的弦音。让它陡生出一种君心莫测之感。
它心里直打鼓,赶紧转而道,“属下不懂,不就是一件旧衣裳,主人怎么当宝贝似的?以主人的本事,要什么东西没有!”
“主人,我看到那小子故意给你找了件破的。”
“我知道。”魏瑄淡淡道。
“主人你放了我,我替你去整他!”
“你若是要表忠心,迟了点。”魏瑄冷声道,“这几日你去哪里了?”
此番魏瑄让夜鸱先行到潘悦军中打探情报,结果,仗都打完了,它才出现。
“你故意迟到。”魏瑄眉头一皱。
夜鸱被识破,赶紧冷汗涔涔地陪笑道,“这不跟谢先生学的么。”
“你敢学他?”魏瑄眸色忽一沉,符文的边缘骤然幽幽燃起了火星。
四周水渍迅速烤干,明亮的焰光里,空气中弥漫出炽烈的焦灼味。
夜鸱惊声尖叫起来,“主君亲自来此,我不敢出来啊!”
魏瑄心中一震,黑袍人亲自来了?若真如此,恐怕这此间的风雨就停不下了。
“你若敢骗我……”
夜鸱仓皇道:“主人没有发现,最近这一带的渡鸦多了吗?”
渡鸦?魏瑄心中一紧,就听窗外隐约传来扑棱翅膀的声音。
他几步走到窗前一掀竹帘,一阵风穿堂而过,灯火忽地一晃。身后传来脚步声。
“谁?!”
“阿季?”萧暥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魏瑄半披着衣衫站在窗前,月光与烛火在他脸上交融,沿着雕琢般的五官勾勒出一道清晰的分界线,将他英俊的容颜分割地半明半昧,神色晦明莫测。
“我刚才听到外面有声音,去查看一番。”魏瑄暗中勾动手指撤了符文,夜鸱随即遁走。
“阿季,你背上怎么了?”萧暥突然问。
透过破洞的衣衫,漏出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魏瑄赶紧拢起衣衫,可是来不及了。萧暥的目力是极好的。
“你过来。”他道,
刚才魏西陵去整顿城防。在经历了几场大战后,萧暥手下的士兵都已疲惫不堪,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