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不像他的剑,锋利冷硬。指腹拂过之处,仿佛有细细的火苗燃起,微微熨烫在光裸的肌肤上。让人心神摇曳。
魏瑄霎时背脊挺地笔直,咬着薄唇,还好是背对着萧暥。
可也正因为背对着,触觉就格外地敏感。
魏瑄几乎能感觉到他轻柔的鼻息拂到后背,酥软温濡,如随风入夜的春雨,淅淅沥沥落在心头,在寂寞深处溅起层层涟漪,又无声无息地荡漾开去。
“换一边。”片刻后萧暥道。
魏瑄懵然收回思绪。
“主公让你转身。”云越挑眉,这小子脑子里想的什么,发什么愣。
转过身,便是面面相对,魏瑄稍一低头,就看到那人清削苍白的下颌。
灯光照得他容色如雪,微垂的长睫便如雪地中静静栖落的一对蝶翼,微微一霎,撩拨到人心底。
药没有干,萧暥不假思索地俯身贴近他胸前,轻轻吹气。
药膏微凉刺痛,而他的气息温热酥痒,在光裸的肌肤上,交织出暧昧而旖旎的绮思。
淡濡的唇近在咫尺,微热的气息拂在心口,禁不住让人想象那温软的舌……
魏瑄不禁两颊发烫,胸中热意蒸腾。
萧暥察觉到他气息不稳,抬起眸,一双眼睛纯然清媚:“疼?”
一举一动都是无心之诱。
魏瑄满脸隐忍,一张俊脸憋得面如桃花。
“主公,他不疼。”云越斜靠在桌前,替他答道,“倒是鼻血,就要憋出来了。”
“什么?”萧暥看向魏瑄,上火了?
魏瑄偏开脸,幽声道,“云副将流鼻血看来很有经验。”
“你……”云越薄唇一抿,知道这小子嘴尖牙利,故意道:“主公,魏将军快要回来了,这里我来罢。”
果然,他看到魏瑄面色微微一凝。还来不及得意,就听魏瑄道:“那就有劳云副将了。”
又似笑非笑道:“听说云副将推拿揉按的手艺在军中颇为有名。”
云越闻言脸色一沉,阴声道:“过奖了。”
他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属下手劲大,殿下担待点。”
“云越,你再去取些疮药来。”萧暥找借口支开他。
“瞿钢手下的锐士都是重伤,将士们都不够用。”云越低声抱怨,往门口走去。
萧暥边上药边想到件事,云越当年给魏瑄的马车动过手脚,差点让魏瑄颠成脑震荡。这伤药让他去拿,不会给加点料吧?
“等等。”他刚出声,忽然发现不对,屋里怎么这么安静?
一回头便看到了云越站在门前,正和魏西陵说话。
“西陵?”
魏西陵看向他,点了下头,云越就快步出去了。
魏西陵随即走到案前,问:“他怎么样?”
“是剑器伤,谢先生说……唔。”萧暥顿了下,“他以前说过,这种伤敷了药应该没什么大碍。”
魏西陵查看了下,伤口确实不深。
魏瑄偏过头,避开魏西陵的视线,问:“皇叔此来是有事?”
“不急,你先敷药。”魏西陵说罢,一拂衣袍在旁坐下。
正是灯火阑珊之时,淡黄的灯光隐隐透过纱罩,落下一片暗昧的暖色。
寂静中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魏瑄的薄唇隐忍地抿成一线,他的心如绷紧的弦,即使是最轻微的振动也自心惊。
随着那人指尖细腻的碰触,发丝撩过肌肤泛起的丝丝凉意,伤口酥痒又刺痛,所有感觉都变得暧昧不明。
他一垂眸,那人微微散开的衣领间影影绰绰的锁骨就跃入眼底,让他胸中热意蒸腾,如坐针毡。
可乍一抬头,便遇上魏西陵沉冷的目光,眼神交汇的刹那,仿佛都在彼此的眸中都读出了不同于以往的意味。
君子闻弦歌而知雅意。
魏瑄仿佛处在一边是撩人野火,一边如饮冰泉的煎熬中。
萧暥也嗅到了空气中微妙的气氛,好像太安静了,安静到凝固。
谢映之则隔岸观火:小宇,你可以说说话。
萧暥抬起头:“你们,饿不饿?”
众人:……
这时,门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刘武大步进门:“主公,云副将快扛不住了。”
萧暥一惊:什么事?
魏西陵站起身道:“卫夫子来了。”
萧暥恍然,原来刚才魏西陵是打发云越去应付卫宛了,把卫夫子先撂着,有什么事等魏瑄疗伤好了再说。
大堂里,卫宛目光严峻:“晋王虽为皇室,但勾结苍冥族主君,罪无可赦,我等此来不仅除魔卫道,也是清理门户,君侯向来处事公正,不会护短吧?”
雨后的旷野上月色朦胧,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积水洼。一丛半人高的蒿草里忽然瑟瑟抖动了番,钻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
那人警觉地四周观望了一圈,确定没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