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所以他立即派左袭率军南下助战,虽是助战,也是怀疑马孚的动机。
只是最后左袭军被阻在了凉州数日,没及时赶到。
“俞珪,他怎么敢!”终于,北宫达的手重重锤在案上。
江浔道:“明公息怒,以在下愚见,俞先生虽然害死了世子,但其所作所为却和三公子无关。明公若顺势为之,也是未尝不可的。”
这句‘顺势而为’说到了北宫达心坎里,北宫达不由正眼看了看这个年轻人,这话说得通透,却又点到即止。
北宫达自从秋狩之后,早就有了换世子的打算,之所以迟迟不换,是怕废长立幼,日后有兄弟阋墙之祸。如今俞珪虽害死了北宫皓,另一方面却也使得他能名正言顺地立北宫敏为接班人。
正如江浔所说,害死北宫皓是俞珪所为,虽然其目的是为了能让北宫敏上位,但根本原因却是俞珪自己的政治投机,与北宫敏无关。如果顺势而为,立北宫敏为世子,倒是成全了北宫达多年踌躇不前的心愿。江浔挑明了这一层,使得北宫达心中一时敞亮。
江浔见北宫达脸色有松动,目光辗转不定,继续道:“如今世子之位空悬,会引得幽燕士人各方猜测明公心意。所以明公当早立世子,安定人心,至于俞珪,明公等到一切平息后自行处置即可。”
——倘若北宫达再立世子,势必引起幽燕集团内部谋士武将们换血站队,就人人无心再南下征战了。
而另一边,这一番话正说到北宫达心底,北宫达胸中豁然开朗,他认真地看着江浔,叹道:“先生实属大才,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啊。”
江浔闻言心中暗道不妙,这句话一说,北宫达怕是生出扣留他之心了——既然不能用,就不让你回去让他人所用。
果然,北宫达又疑道:“江先生为萧暥办事,为何还要为我谋划?”
江浔正色道:“明公差矣,浔乃陛下所派绣衣使者,为朝廷办事,浔所言也是为了幽燕安定,九州平靖,明公觉得有理便采纳,若明公生疑,置之不理便可。”
“江先生所言甚是。”北宫达赶紧道,不由对眼前这个气定神闲的年轻人更为赏识,转而摆出一副宽宏惜士之态道:“俞珪小人虽害我儿丧命,但他毕竟是天下名士,我若无故杀之惩之,恐天下士人再不敢来投我。”
江浔道:“明公可徐徐图之,先将他调离燕州。”
北宫达点头,“就让他去渤州赴任罢!”
渤州在燕州以北,气候恶劣,道路艰险,俞珪一介文人,未必能安全抵达渤州。
“明公以大局为重,气度恢宏让人钦佩。连陛下也常说明公的胸怀气度可比当年贤国公。”江浔赞道。
北宫达被夸得飘飘然,正想谦虚地表示怎么敢跟贤国公比啊?
就听江浔朗声道:“燕州牧北宫达接旨。”
北宫达心中一震,立即意识到这道旨意不同寻常的份量,赶紧起身叩拜。
“燕州牧北宫达镇守北疆,恪敬忠贞,宣劳勠力,释朕北顾之忧,遂加封燕州牧北宫达为燕国公,其子北宫敏为易阳侯,北宫尚为广武侯,……”
这一道御旨不仅加封了北宫达为国公,还加封北宫氏族中其余九人为列侯。
从此天下便有三十六路诸侯。
北宫达喜出望外,立即领旨谢恩。虽然知道这道圣旨是出自萧暥之意,所谓的封公进侯也是为了弥兵讲和抛出的橄榄枝,但是这道旨意确实搔到了北宫达的痒处。
北宫达向来注重声名,如今加封国公,何等荣耀,使得他个人的声望爵位到了顶峰,这比割地赔款更让他心动。
午后,东方冉怀揣着一封来自江南的密报前往俞珪府邸。
刚进府他便察觉到了不同寻常。只见家丁们忙忙碌碌地往来打包财物用品字画书籍,根本没有人搭理他。
最后他悄然给管家塞了些银钱,才引他见到了俞珪。
俞珪在书房接见了他,在看完了关于永安城月初,曹满出逃引起的那场骚乱的密报后,他长叹一声:“东方先生,你现在给我此物已经太迟了。我被派遣到北境渤州,恐怕此生再也见不到主公,也无法举荐先生。先生令择高明吧!”
东方冉闻言沉默不语,只用一双幽晦的眼睛死死盯着俞珪。
一个月前,俞珪曾许诺东方冉,若他能在永安城搅起风浪,使得魏西陵身在大梁,却要分心两头,那么俞珪就在北宫达面前极力举荐他。
俞珪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刚想喊人送客,就听东方冉阴声道,“我还有一计,可使先生再次为明公重用。先生可愿一试?”
这不由得俞珪心中一动。
他深知眼前这人向来多智,神通广大,也许真有奇谋,在短暂的思考后他谦恭问道:“先生赐教。”
东方冉走到外面,关上了大门,屋子里顿时一暗,然后他转身神秘兮兮道,“事关机密,还请先生附耳。”
俞珪犹豫了一下,才走近几步,做侧耳倾听状。
可当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