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暥看清来人,淡淡道,“你这把火放得不错。”
对方低沉道,“这次没戴面具?”
“别挡路。”
说着他就要擦身而过,被阿迦罗伸手一把揽住在怀。
紧接着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脸庞。这次动作出乎意外地轻柔,连呼吸都凝固了般。
他紧紧盯着那张让思之如狂的脸,沉声道,“不是故意要伤你,但你那张假脸让我恼火。还有你脸上乱七八糟的东西!”
萧暥冷道,“我还有事。”
言外之意,虽然我们是暂时的盟友,但别等我动手嗷!
萧暥正想摸向袖间刀,没料到阿迦罗居然真得放开了。
“你跑禄铮家的后院去做什么?”
“不关你的事。”萧暥这几天生病,连番被此人压,心中憋闷得很,又没力气打架,实在不爽!
阿迦罗今天显然没喝酒,冷静道,“可以,这两年你想做什么就做。但是以后,你就是我的,也得听我的。”
萧暥听着这话怎么那么奇怪,怎么感觉是结婚前你想怎么折腾我不管你,但以后……
萧暥顿时炸毛,泥煤的!
看着他神色几变,阿迦罗不失时机地捏了一把那修长的手,“这么喜欢玩火。当心烧到手。”
萧暥:滚滚滚!
然后一把抽回爪子,他自己飞身滚进禄铮家后院里了。
安阳城
早春种下的稻米已经成熟,千亩良田,农户根本忙不过来,于是这几天高严正组织军队帮助农户收割。
高严看完信,道,“传令,这几天酷暑,让军队都休息,农户们也不必急于收割。”
主簿焦虑道,“郡守,我们人手不够,这再不将稻米收割,就赶不上八月的播种新稻了。”
高严其实也不甚明白,他捋须道,“主公在信中说,会有人帮我们收割稻谷,关照这几天无论发生什么事,坚守城池,不要出击。”
史胤来到安阳城下时,出乎意料地,没有遇到任何阻力,这一次打劫非常顺利。
他猜测,大概因为他们收割的速度太快,高严还蒙在鼓里时,他们已经将上百车的粮食运走了。
可谓是兵不血刃,满载而归!
接下来,为了赶时间将粮草安全送到黄龙城,他们几乎是顶着酷暑日夜兼程。沿途士兵中数百人中暑昏迷也顾不得停。
晚上,车队经过斗方谷。
为了抄近道,他们就选了这条路。
这路可不好走,草木茂盛,潮湿闷热,一丝风都没有,一路上蚊虫叮咬,士兵们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就在他们疲惫不堪的时候,忽然上方枝头传来一声悠长的鸟鸣声。
史胤当时一愣,这都半夜了,百鸟归林,怎么这会儿还有鸟叫?
他心中顿生异样,敦促道,“快,此处道路狭窄,树林茂密,尽快走出这山谷。”
可是军士疲惫不堪,哪里还走的快。
就在这时,两边的密林忽然火起。
紧接着喊杀声震天,无数羽箭如急雨般落下,同时滚石檑木从两边山头上纷纷落下,一时间谷中人仰马翻。
不好!是广原岭山匪的惯用套路!
史胤大叫,“快撤,不要管粮食,先撤出山谷!”
他当先纵马急奔,可是奔出不多久,忽然战马前蹄一屈,他心中随之一凉,糟糕!绊马索!
随即战马一声嘶鸣,翻滚在地,史胤灰头土脸,刚想起来拔刀顽抗,就被狠狠踹了一脚,钢刀落地。
刘武一脚踢翻史胤,他在山谷里被蚊子咬了大半夜,就为捉到这货,心里正窝火着,劈头盖脑就是一顿胖揍。打得史胤鼻青脸肿毫无还手之力。抱头惨叫饶命。
而他带来的军队,一半是运粮兵,根本无法抵抗,余下的两万人陷在山谷之内,见势不妙,都降了。
刘武掀开盖在粮车上的布幔,“呦,手脚挺麻利啊,多谢了!”
抢收粮食正缺人手呐!
清早的时候,几百车粮食,连同俘虏一起押送到了安阳城。
刘武一进门就嚷嚷,“高郡守,你看这稻谷都给你收割装好了,省了你不少事儿吧?”
高严上前附身抽出了几根稻穗,在手心一捻,果然是颗颗饱满,这丰收来之不易。
他的面上没有喜悦,却是隐隐的忧愁。
“怎么啦?”刘武道,这还不满意?
高严叹气道,“我们是丰收了,可主公那边怕是危险了。”
刘武挠了挠头,“啥危险?”
“禄铮用他的计策,结果不仅颗粒无收,还全军覆没,折了四万人马,还能放过他吗?”
此人身陷敌营,翻云覆雨如弄潮儿,不知道他有没有给自己安排好退路。
萧暥再次去禄铮的官署时,一进门,就感觉到所有人看着他的神色都透出敌意和杀气。
那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