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站起来,拍了拍瞿钢的肩膀,扬长而去。
瞿钢注视着他的背影,浓眉紧蹙。
他扔下几个银钱,“小二,结账。”
整整三天,魏瑄都埋头在殿内刻碑文。
他无法外出。
桓帝又,忽然撤了盯着他刻碑的宦官,改为每天不定时派人来抽查他的情况。
魏瑄是明白了,要摆脱这种处境,只有尽快刻完碑文。否则寸步难行。
傍晚的时候,他终于刻完最后一个字,因为急于求成,一双修长的手上累了道道划痕。
桓帝掀起眼皮瞥了一眼,有点想笑,假惺惺道,“怎么弄的啊?做事儿那么糙。”
然后他怪眼一翻,又道,“是不是急着刻完,就想着出宫去?”
魏瑄赶紧恭敬道,“臣弟思索沐兰会将近,如果能在沐兰会前把碑文刻完,佳节盛会之时,让天下士子们都知道陛下的懿德贤明。”
桓帝一听,这倒是啊,如果把碑文立在沐兰会上,就可以让天下士子都瞻慕皇帝的圣德。
这么想来,他顿时心情大好。于是踱步下来,细细看这碑文。
只见那石碑刻地极为工整,字迹清劲又不失秀逸,单就书法来看也是上品。
“来人,把这碑文给朕竖立在蹴鞠赛场外,让所有进来参赛的诸侯子弟们,都看到朕的规训,让他们学学该怎么做好臣子的本份。”
趁着桓帝沾沾自喜地观赏碑文之际,魏瑄瞥了眼御案上。
那是刚刚呈报上来的此次蹴鞠赛的名单。随便看一眼,都是世家子弟以及其麾下人员的名字,密密麻麻写了满满一卷,约莫五十多人。
卫骏、李重、北宫浔……
魏瑄看书本来就是一目十行。
他只瞭了一眼,一个名字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瞿钢?等等,这不就是当天那个和北宫浔冲突的百夫长吗?
他怎么也参加马球赛。巧合吗?
随即他又看了看瞿钢跟随的主将,许慈,卫骏……
一个是秦羽的部将,一个是灞陵大营的主帅,魏瑄心中微微一凛,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他走上前,对桓帝躬身一拱礼道,“皇兄,臣弟有个请求,不知道皇兄是否应允。”
桓帝见他刚刚交上碑文就要提要求了,立即拉下了脸,“你倒是会挑时机,说罢。”
魏瑄道,“臣弟想参加沐兰会上的马球赛。”
桓帝耸了耸眉头,“什么?你要参赛?你打过马球没有?去瞎凑什么热闹。”
魏瑄恳切道,“不是还有几天时间么,我可以学。”
“皇兄,这次马球赛,诸侯子弟均有参加,我们皇族却无人参赛,是否有失颜面?”
桓帝这才想起,魏西陵明确拒绝了参加沐兰会,其他的魏氏皇族就没一个争气的。
马球赛争夺冲撞激烈,非常考验身手、球技和马术,还有成员相互间的配合,甚至景帝年间,还把马球列入皇族日常的训练,稍逊于军事训练。
曾经的魏氏皇族也是极为尚武,只是江河日下,如今皇族里除了魏西陵,没有一个能站出来撑场子的。
他这个皇叔又脾气怪,铁板一块,从不卖他面子。
魏西陵不来,沐兰会上魏氏皇族连个撑场子的人都没有,就显得寥落无人。
桓帝又看向魏瑄,哼?这小子会为皇室的颜面考虑?
随即桓帝就明白了,这点贼心思能瞒过他?
“阿季你就不要装了,你是看上了哪家小姐罢?”
魏瑄猝不及防,“皇兄何出此言?”
沐兰会作为夏日的盛会,是贵族小姐们外出游玩之时。蹴鞠赛会有名门女眷在旁观赏。如果能赛中表现优异,就能俘获多少佳人芳心。
桓帝故作高深地哼一声,“上次你烧去的那张画,是哪家的小姐罢?”
魏瑄:……
桌案上搁着一个精巧的传信灯。
谢映之放下信笺,道,“北宫浔来大梁了。”
萧暥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搞事情。
“他还扬言要送主公一座宅子。”
魏西陵静静看向萧暥。
萧暥咳了声立马自证道,“我有钱。”
然后在几人颇为怀疑的目光中,赶紧转移话题,“他只要别惹事就行。”
谢映之道,“北宫浔在尚元城闹市纵马。”
萧暥:……
“所幸被一名叫做瞿钢的锐士拦了下来,没有为害百姓。”
魏西陵道,“怕不要为小人所害。”
谢映之:“次日瞿钢兄长的双腿被人打断了。”
魏西陵面如冰霜,“果然。”
谢映之将信笺收好,“这沐兰会将近,大梁怕是不太平。”
总有人想兴风作浪。
魏西陵看向萧暥,“你是否需要回去。”
萧暥眉心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