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萧暥身体有恙,所以让云越替他坐镇中军。这场仗是一场硬仗,没有丝毫讨巧之处。就是看哪一方更狠更强硬更拼命。
野芒城。郡守府邸。
曹满一身戎装登上城楼。看着城下杀声震天,冷笑道,“萧暥小狐狸半点不客气,昨天送我裙子,今天就来叩门了。”
李约笼着袖子在一旁道:“野芒城固若金汤,萧暥强攻实非明智之举。”
曹满回头瞧了他一眼:“我也觉得奇怪,萧暥诡计多端,以往每次都是设法调我出城,这回居然也会强攻。”
李约捻须道:“莫非他营中生了什么变故?”
就在这时,一名哨探小校匆忙上来报告,“主公,军师。中军主将乃为云越。”
曹满愕然:“萧暥去哪了?”
大帐里。
一场雪后,阳光透过帐幕照进来。
萧暥虚弱地靠着榻上拥衾而卧,已经病得连东西都吃不下了。
白皙的脖颈柔顺地倚着,左侧是一年多前被阿迦罗咬的痕迹,咬得太狠还没褪尽,谢先生在襄州替他除绣纹时答应以后为他消除,但之后战事急迫,没顾得上。右侧是前几天被蛇咬了,又被魏瑄吮出一点红痕,过了几天,反倒色泽更深了,在雪白的脖颈上如同一点红豆,相思入骨深。
总之,他这脖颈算得上多灾多难伤痕累累了。
魏瑄不大敢看他,一看到就想起梦中的场景,心中隐约惶惶不安。
云越率军作战,魏瑄只有接替他,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喂他吃粥。
某狐狸没骨头似得躺着吃,反正是病号,躺尸躺得心安理得。
虽然他都一副半死不活状了,却偏生还不老实,一边吃,一边眼梢微微撩起,时不时瞟向魏瑄,眼色狡媚暗生,搞得后者正襟危坐颇为不自在。
萧暥心里正不着调地想着:以后回京娶个媳妇,生个儿子就要像晋王这样的,既好看又孝顺,菜还做的好吃,美滋滋,人生圆满!
他也不怕噎着。
就在这时,帐门外亲卫来报:“主公,北狄黑翼部的大巫和几位头人来了。”
萧暥道:“请进。”
大巫臧天一身灰暗的法袍像一团移动的乌云,他会说一些中原话,沙哑着嗓子道,“天气寒冷,我听说将军有恙,我略懂一点医术,不知是否需要我替将军看看?”
他边说一双浑浊的眼睛从眉毛底下抬起来看向萧暥。
萧暥气若游丝地靠在榻上,从这个角度看去,更显得脸颊清削,鼻梁秀挺,下颌尖俏,纤长的睫毛在雪白的皮肤上投下清晰的阴翳。
他自己这副样子还浑然不觉地要往魏瑄身上靠。一副见谁挨谁快要断气了的模样。搞得魏瑄紧张地坐得背脊笔直。
其实他这不叫发病,他这叫做偏瘫兼半身不遂。
魏瑄虽然被某人扰得意乱,但是面对臧天依旧声音清朗道,“将军偶感风寒,精神不济。并无大碍。军医已经看过了,多谢大师挂怀。”
臧天道:“我这里有些补血旺气的草药,待会可以给将军送来。”
“有劳大师了。”魏瑄道,他一边应付臧天,冷不防萧暥悄悄把一只爪子探了过来,大概是冷了,想蹭蹭暖暖手。
魏瑄腰间忽然一凉蓦地怔了怔,手底下不禁抖了下,一勺粥就碰到了嘴角。
萧暥很自然地舔了舔,刚好魏瑄抬手想给他揩去,结果指尖碰到温濡柔软的一下。魏瑄脑子里一空。
他闪电般收回手,手中的碗都没拿稳,晃了晃,被萧暥暗暗托住。
他低声道,“殿下,稳住。”
你这会儿把粥泼我身上,我这是起身呐?还是不起身?
这孩子平时挺周到的,怎么突然毛手毛脚了?
就听旁边的臧天道:“既然如此,我等先回去,等将军身体康复了,再来拜会。”
魏瑄正被扰得苦不堪言,强令自己凝神静气道:“我还有事,就不送大师了。”
臧天等人走后。
萧暥指出:“殿下临事还需冷静。”
魏瑄心里无奈,不是你一直在捣乱至于吗?
“将军,这些人见你病重,怕是要有二心。不得不防。”
萧暥知道他指的什么,这些刚收编胡人骑兵,人数有一万六千,而他们的锐士营只有五千人,三倍于他们。如果萧暥率军追击曹满,而把他们留在鸾城,没人约束必然会出乱子,所以萧暥只好带着他们一起追击曹满。
但是如果战事顺利倒还好说,如果不顺利,或者萧暥病重,无法节制他们,那么就有可能叛变。
如何收编这群降卒,最好的方法当然是斩首行动,除掉各部首领和大巫,才能彻底收编其属下兵士,但是这样一来,杀降的名声传出去,将来谁还敢投降他萧暥。所以,不能这样。那么,如今天降大雪,战事不利,这近两万胡人士兵就将是他们营寨中一个巨大的隐患
萧暥眸光一冷,“不怕。”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