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交底了?
遂赶紧点了点头。
谢映之不露痕迹的一笑。
随即,轻若烟然的手揽过他的腰,倾身靠近间,寂淡幽玄的孤香萦绕上来,与此同时,倏然展开的扇面薄如纱翼拂上他唇畔。
萧暥还没反应过来,那温濡浅淡的唇已覆上了他唇间的一点落霞色,那是谢映之亲手给他画的咬唇妆,萧暥脑中一根弦顿时断了!
这是什么情况?谢玄首?被夺舍了?
谢映之清若琉璃的眼眸柔顺地垂敛着,纤长的眼睫在皎如冰玉的脸颊上落下淡淡的阴翳。如云水清致,似月华照眼。
隔着纤细冰凉的扇骨,透过薄如蝉翼的绢纱,谢映之的唇轻若柔云,低回婉转间缠绵悱恻,似撩拨又像避让,若即若离,若隐若现,引人流连忘返,如游琼林仙境,不知今夕何夕。
月正中天,星垂四野,江流浩荡。
楼船劈开波浪前行,江风掠起萧暥的长发凌乱飞扬,和谢映之霜白色的衣衫缠绕在一起,他们在船头相拥交吻,脚下是激流险滩,浪花四溅,两岸重峦叠嶂,山势奇绝壮美。
游廊上,一道人影默然伫立在背光的幽暗中,墨澈的眼眸深不见底,神色晦明难辨。
扇面已微湿,那轻柔的呼吸让人浑身酥软,偏偏扶在他腰间的手却坚定而有力。
萧暥脑中就剩下一个念头,他怎么这么会!明明是隔着扇子啊!
所以这到底算是亲了?还是没亲?
谢玄首是红尘不染的谪仙中人,这没有亵渎他罢?
萧暥脑子里杂七杂八的念头正此起彼伏。
谢映之轻声道,“果然……”
“果然什么?”萧暥心中一沉,忽然意识到不大对劲。
刚才并没有看到谢映之开口说话,这句话似乎是直接从他心中响起的。
卧槽!这什么情况!?
谢映之折扇轻点唇间似笑非笑:主公,别说粗话。
萧暥心中一震,他叫自己主公,说明他已经不在乎监控,他的声音仿佛是山涧清流,潺潺从自己心底响起。
萧暥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跟他接个吻……还隔着扇子,会造成这种结果!
“主公不必惊慌。”谢映之悠然道。
萧暥:能不慌吗?现在不是掉马的问题了,那是裸奔啊!
谢映之抚了抚嘴角,似乎忍着笑,“主公说过要和我交心的。”
萧暥欲哭无泪:我不是指这种。
谢映之淡然道:在玄门心念相通、意气相投者,可结侣同修,此所谓神交。在玄门长辈的认同后,通过行相偕同心之仪,结为眷侣。
萧暥:你当然不用,你是玄首……这就相当于自己给自己证婚,谢玄首你可以的……
“若比之为世俗之姻缘也可,但玄门乃神交,相偕之仪成后,主公可知我心中所想所念,我亦知你心。”谢映之微笑,“不过,主公心中秘密似乎比较多。”
萧暥有苦难言:以后脑子里那些不着调的念头都成直播了?
谢映之好奇:直播?
萧暥自暴自弃地挠头。
谢映之见他如此,劝慰道:“其实这也不算玄法,心有默契之人,即使未行相偕之仪,纵然相隔天涯,两人之间依旧会有相感。”
萧暥心中一动:就像原主和西陵?
谢映之含笑颔首。
萧暥徒然被他这个意味深长的笑吓出一身冷汗。
就在这时,楼船顶上传来响起一声尖啸,紧接着幽暗的夜空中绚丽的焰火炸开,火花缤纷洒落江面。
萧暥无语:泥煤的,还放烟花!
谢映之静静道:主公,这不是烟花,是信号。
他扶栏远眺,只见远处暗沉沉的江面上,湍急的水流中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渔火’,深夜里就像潜伏在丛林里野兽森然的眼睛。
“来了。”谢映之笃定道。
水贼
烟花在空中炸开,一瞬间将江面上照得亮如白昼,两岸山势峥嵘,峭壁连通天际,月光从岩石的夹缝中射出来,崖下江水滔滔,激流暗滩,颇为险峻。
寒雾弥漫的江面上,无数游萤般的火光扑朔迷离,浮动在水面上快速地向他们聚拢。
萧暥立即敏锐地嗅到了雾气里隐现的一袭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