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的长辈们也对这门亲事也颇为满意,对魏曦交口称赞。
华灯烛照下,魏曦一身松花色织锦镂金袍,腰间束着卷云纹锦带,更显得身形修长英拔,神采奕奕。
而他身后一袭月白锦袍的魏西陵更引人注目。
烛光萦照下,丝制的衣袍如雪莹莹辉映,袖缘衣摆上淡淡绣着暗银色云纹。他静坐如渊,俊秀雅正,宛若不染尘烟的世家贵公子。而眼底眸间的凛冽兵气,仿佛又将冰霜凝于眉宇之间,神容气度,让人肃然退避,不敢亵想。
“你皇叔就是个背景板。”萧暥毫不客气地指出。只不过魏西陵牌的背景板光华炫目,当背景板也能当出主角的气场来。
永安城中,花市灯如昼,但是才逛了没几步,某老弱病残就老腰酸了,胸闷气喘,走不动了得歇歇,钻进一个热气腾腾的路边摊。
两碗米粉上了桌,萧暥把小狐狸面具拨到额头上,以免影响他吃东西的效率。
春夕夜辞旧迎新,永安城的街市上到处都是这些五花八门的面具,他小时候就喜欢戴着凶神恶煞的面具,拿着魏西陵给他削的木头剑,在大街小巷里奔来窜去。
现在他自己成了世人眼里的凶神恶煞,就对那些面目狰狞青面獠牙的面具没了兴趣。
于是挑来捡去,想起自己被称作九尾狐,颇为自嘲地挑了个狐狸面具。那狐狸眉开眼笑的,看着喜气。而且九条尾巴,是不是就有九条命?也不错。
然后他又顺手给魏瑄挑了个雪原狼的面具,因为那狼头画得憨态可掬,看着像哈士奇。
魏瑄明白萧暥为什么挑着春夕夜出来逛街,永安城的春夕夜流行戴着这种面具,这样即使街上观灯逛街的人多,戴着面具也不会被人认出来。在一切没有澄清前,萧暥在江州还是一只过街的老鼠。
他喜欢这世间的烟火味,忍不住跑出来玩,但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包裹起来。
萧暥舔了舔嘴角,这路边摊上的米粉,可比公侯府的家宴好吃多了。
萧暥一边吃着米粉,一边还不忘损魏西陵,“我敢打赌,家宴上他说的话不会超过十句。”
魏瑄失笑,一边把自己碗里的肉糜挑出来喂给他,“不是说五句吗?”
“你这孩子比我还损,背后这么说你皇叔。”萧暥坏心眼地笑了笑。
自从魏瑄不会成为武帝之后,萧暥在他面前倒是越来越放松,真把自己当个叔了。
以前无论怎样,萧暥心底总悬着一根弦,魏瑄是未来的武帝,别不把皇帝当领导,以后要找他秋后算账的。
后来,他逐渐看出来了,魏瑄的心思根本不在王位上。
一开始萧暥觉得魏瑄的理想是当个厨子,他就琢磨着要不要让尚元城给晋王开一家饭馆,魏瑄就义无反顾地要跟他出征,于是,他又觉得魏瑄的理想是从军立功,成为像他皇叔那样的战神名将。结果西征归来,魏瑄倒是立下赫赫战功了,随即表示无意于军旅,连京城都不想回了。
萧暥翻来覆去想不明白魏瑄到底想要什么。
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小魏瑄的心怎么跟回形针一样?
那么多弯弯绕绕,千回百转的,让他个大老粗兵油子怎么猜?
现在,他看着魏瑄仔细地把碗里的肉糜全都挑给他吃,方才恍然大悟,魏瑄一心想要的是出家啊!
万丈红尘,烟火世间,如此繁盛热闹,他不明白魏瑄为什么就向往夜雨青灯古卷?为什么年纪轻轻就想不开呢?
看着魏瑄一脸四大皆空无欲无求的样子,萧暥觉得他要给孩子开开窍。
他老不正经地凑到魏瑄耳边:“叔带你去个好地方。”
宴会上,觥筹交错间,众人相谈甚欢。
太夫人笑道:“我琢磨着,成婚之后,曦儿就不要带兵了。让西陵将他从江陵调回来,也以免新婚夫妇聚少离多,就留在永安干点政务。”
方胤拿起酒盏的手在空中顿了顿,又放下了:“这也好,永安府令一职正需要文武双全的人,现任的府令孟将军毕竟是个武人,不通文墨。”
永安府令是州郡的长官,相当于京城的京兆尹一职,负责永安城的卫戍,需要绝对忠诚的人,孟秩是魏淙的旧部,忠心用不着说了。
但同时永安府令还负责永安城内政令的推行,以及要和永安城内那些个大家族打交道,孟秩是个武将,为人做事很生硬,时常得罪人。
如果是魏曦去做永安府令,不仅绝对可靠,同时还是魏氏宗族,永安城里的各大家族都没话说。
方胤这举荐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但太夫人却道:“孟秩干得好好的,何必要换,换了他,也寒了军中老人的心,而且永安府令责任重大,曦儿才二十二岁,资历太浅,担不起。我听说仓曹史一职空缺着,让曦儿就从仓曹史开始罢。”
方胤心中咯噔一下。
仓曹史主管财政,官不大却很重要,而且上升空间大。方胤原本是想交给方宁的。但是方宁眼高于天,嫌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