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皓吓得瘫软在地。
四周渐渐安静了下来。
萧暥将长剑入鞘,往桌案上一搁,“世子,该算账了。”
马孚投降,北宫皓被擒。黄龙城的中枢指挥系统彻底瘫痪。不过城中的数千余守军不愧是熊豹营的精锐,这种情况下,还能组织起短暂的抵抗。
最终让他们绝望的直到大雨浇灭了烽火,却久久等不到城外援军的接应。
徐放跑了,他远远地勒马眺望了一眼黄龙城头的火光刀影,带着他的残部跑了。
天黑雨大,萧暥下令伏虎和狍子收兵回城。
在控制了黄龙城后,萧暥立即下令整顿城防,救治伤员,安抚百姓,一直忙到半夜,累得精疲力竭,胸前旧疾隐隐作痛,才刚喝上一口热羹汤,门外廊上就传来了狍子的粗嗓门。
“你谁啊?大统领是你想见就见的?去去去!”
云越皱了下眉,狍子这蠢货连打发个人都不会,还吠那么大声,生怕萧暥听不见吗?
他立即道:“我去看看。”
“且慢。”萧暥撑起身,深夜来访,说不定有要紧事。
门一开,他还没瞧见人,正要问狍子,忽觉腰间一坠,被什么东西挂住了。低头就见一个五短身材的矮个子,衣着富贵,像一颗披金带银的土豆。
“康远侯?”萧暥一诧。
康远侯劫后余生,又听到他声音,激动地抱住他哇地一声哭了。
萧暥:……
云越斜靠着门廊睨道,“听闻侯爷哭声嘹亮,看来并无大碍,主公可以放心了。”
康远侯抽泣:“让云副将见笑了,呜……”
萧暥表示:行了行了,少说几句,谁还不是个宝宝呢……
他温声道:“侯爷是性情中人。”
康远侯闻言,哭得更伤心了。
此番如果不是他大意,被北宫皓劫到黄龙城,黄龙城也不会落入敌手,萧暥也不用从大梁赶来。
云越道:“但凡侯爷别吝惜钱财,多雇几个护卫,也没有今日之祸。下次侯爷若被劫到塞外,主公还追去救你吗?”
康远侯惭愧无比,涕泪交加:“是我拖累主公了。呜……”
萧暥弯下腰宽慰他:“没事了哈。”
他的嗓音低柔,还带着一丝黯哑的倦态,康远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今后请求主公驻兵保护康远城。”
云越见康远侯抽抽搭搭还没完没了, “主公日夜兼程,三天三夜没合过眼。”
康远侯立马反应过来,当即表示主公早点休息,这辈子跟定你了。
没等他说完,云越呯地关上了门。
萧暥眼见着一小片布料被尴尬地夹在门隙里,然后又悉悉嗦嗦抖了两下,才抽离出去。
萧暥:……
他看向云越,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这孩子其他都好,就是待人刻薄了点。不但是对康远侯,云越以往对魏瑄、曹璋都是这样,甚至对他手下的兵将都鲜有青眼,显得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萧暥虽然很累了,但这个问题还是得和他谈谈,这脾气不改改,怕他以后媳妇都找不着。
“云越啊。”他的话才刚起个头,云越已经乖巧地绕到他身后,手法娴熟地给他揉按起来。
萧暥:唔,舒服。
谁说他找不到媳妇的,就凭这手艺……
大概是云越的手艺太好,再加上萧暥几天几夜都没睡觉,疲累到了极点,一顿饭还没吃完,竟靠着云越睡着了。他偏着头,脸贴在云越手背上都毫无自觉。
云越只感到触手清润细滑,心中跟着不可遏止地一颤,迟疑了片刻,才悄悄抬起手,顺着眉梢脸颊,细细地抚过那光洁的肌肤……
窗外,夜雨飘摇,拂落了枝头的桃花,如心事簌簌落了一片。
……
黑云压城的夜,黄龙城上,一队巡逻的士兵正在顶风冒雨地巡逻。
黑暗中,一道闪电劈下,雪白的电光照亮了城墙。
只见几条黑影在雨幕中悄无声息地闪出,如蛇一般潜行,沿着陡峭的城墙边急掠而去,雨中有淡淡的血腥味散开。
“什么人!”百夫长骤然拔刀,“拿下!”
紧接着数个飞鹰爪深深嵌入城墙里,凌空铁索嗖地荡开,等士兵们冲到城墙边,那几道影子早已急速降下了陡峭的城墙,消失在黑夜里。
只剩下漫天大雨,呼啸地狂风掠过旷野,压到一片萋萋青草。
“弓弩手!”百夫长大喝一声。
数十名弓箭手林立城头,城墙上密集如蝗的箭雨泼洒而下。
断袖
窗外夜雨声繁,帐栊间,萧暥眉心微蹙,看得出睡得却并不踏实,睡梦中手还轻轻挣动几下。
云越知道他在找他的剑,多年来辗转沙场,枕剑而眠已成了习惯。
“主公。”云越在榻边坐下,轻握住他的手,“我在这里。”
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