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都未见。
这一剑像是斩落在了金铁岩石上,一股巨大的反震力透过剑柄如洪流般席卷而来,震得萧暥肩臂发麻,胸中顿时血气翻涌,一口鲜血喷溅在雪亮的剑刃上。
萧暥愕然,这人是金刚不坏之身吗?
连谢映之亦诧道:“竟是炼体术?”
这时,一道闪电划过长空,照亮了荒野。
呼延钺摸了把脖颈,电光下,他的眼神变得幽红,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发出一声长啸纵蹄疾奔,锋利的铁戟劈开雨幕,势不可挡地横扫而来。
感受到主帅身上燃起的暴虐杀意,周围的苍炎们也变得狂乱起来,如受伤的野兽般竭底斯底里地咆哮着反扑。
萧暥用手背抹了把唇角的残血,再次举起沉重的长剑。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穿过雨幕掠空而来,撞上了呼延钺的铁戟,激越的金戈交鸣声中,雨水火星飞溅。
“何人?出来!”呼延钺怒喝道。
雨幕中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至,当空轻巧地抄住长剑,旋即手腕一转,当空挥出利剑,直逼呼延钺面门。
萧暥不由一惊,什么人身手竟如此凌厉?不像是军中的武艺,倒像是江湖游侠刺客!而且还穿着铁鹞卫的袍服。
魏瑄脸上蒙着黑布,身形又比上次见面长高了不少,加上这身铁鹞卫的伪装,他料一时间萧暥不会认出来。
现今他已是玄门叛逆,替萧暥铲除强敌后,他就悄然离开,决不给他带来麻烦。
刀光剑影交错间,隔着连天雨幕,魏瑄短暂而深深地遥望了他一眼,又奋身杀入敌阵。
另一边,徐放的铁鹞卫正和云越所部陷入缠斗。
“徐放,你的人居然通敌!”北宫皓忽然高声斥道,
徐放一诧,游目望去,就见魏瑄和呼延钺的苍炎军正在激战。
魏瑄跟他说过自己是玄门的人,为拿下苍冥余孽而来。但现在他穿着铁鹞卫的袍服和呼延钺激战,就像在帮萧暥。
徐放有口难言,“世子,此人并非铁鹞卫,情况复杂,容属下先护送世子脱险。”
北宫皓怒道:“你想临阵脱逃?”
“属下不敢,是为了世子的安危。”
北宫皓冷哼了声,“今日大事不成,我回到燕州地位还保得住吗?”
他挫了挫后槽牙,忽然想起什么,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问身边的护卫:“你们铁鹞卫不是有暗器吗?”
铁鹞卫有一种暗器名为流沙飞影,散射如雨,但徐放认为暗器之流在战场上效果有限,远距离射击不如弓弩,两军混战之际,还容易误伤自己人。
北宫皓催促道:“杀了他们,不管是谁,全杀了!”
荒原上,大雨如注。
魏瑄身法绝伦,招数诡谲,剑意洒脱。在呼延钺的刀锋下游走,忽左忽右,忽前忽后,飘游不定,看得人眼花缭乱。
呼延钺被彻底激怒了,如岩石般的脸部肌肉罕见地抽搐起来,手中长戟挥舞如狂,四周的树木被砍得一片狼藉,枝干摧断,落叶满地,一抬眼,却发现他如点水蜻蜓般亭亭立于长戟的锋刃之上。
呼延钺大怒,长戟猛力斩落。
魏瑄身形在空中一记飘摇,尚未落地之际,十多支长矛已如毒蛇般向他凌空刺而来。
魏瑄身如轻鸿,长剑一扫,斩落一截矛尖,脚尖在那矛杆上轻轻一点,借着反弹之力飞身跃起,连人带剑向着呼延钺疾射而来。
呼延钺骇然,他从来没见过这样不要命的战法!疯了吗?
然而这呼啸而来的一剑依旧如同刺在了金石之上,剑身竟折弯成一道长虹。
魏瑄愕然,此人果真是金石难攻?
“小宇,没用的,除非破了他的金石之术。”萧暥正要策马上前,谢映之静静道。
“先生有破解之法?”
“无论玄法秘术,并非无懈可击,哪怕金石之身。”
萧暥忽然想起了北欧神话里的屠龙勇士。传说中勇士杀死巨龙后用龙血沐浴,得到刀枪不入的金石之身。但在沐浴之时,偏巧一片树叶飘落在他的后心处,使此处成为他的弱点和破绽。
“他的右膝,就是那被落叶遮蔽之处。”谢映之道。
萧暥恍然,原来谢映之从交战开始,就在观察呼延钺。
“射他的右膝。”谢映之道。
大雨中,长弓拉满,萧暥微微偏首,眯起眼睛。
此刻,魏瑄和呼延钺正战得难解难分,招式极快,身形瞬息万变,稍不留神就会误伤。
呼延钺一柄长戟挥舞地出神入化,在力度和迅猛上尤胜魏瑄,且他是金石之身,攻不可破,无法砍杀,使得魏瑄只能以快捷的身法与之周旋,渐渐陷于被动。
激战中,魏瑄一剑劈开数名苍炎,霍然回首,就见呼延钺的铁戟已划过雨幕,挟摧金裂石之力重重劈来。
千钧一发之际,弓弦震响,一箭穿破雨幕,疾射而至。
呼延钺手中的长戟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