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孩子结婚礼仪吗?也没什么难的。
而且,有道是事不过三。这都第三本书了,再换下去作为长辈的信誉呢?
他一咬牙,就玩一回角色扮演!
“就这个罢!”
“好!我去准备!”魏瑄喜出望外,扑上去抱了他个满怀,然后转身就跑。
萧暥:看把孩子乐的?
他才十几岁啊,这么急着娶媳妇?萧暥忽然感到了压力。你叔我二十好几了还没媳妇呢!
看着魏瑄忙前忙后地布置‘婚房’,容绪送的那些锦缎绣品摆设都让他倒腾出来了。
萧暥:不就是真心话大冒险吗?有必要那么认真?
魏瑄手脚利落,心又细。才片刻工夫,红烛高照,合欢席,合卺杯、甒醴(甜酒)、脯(肉干)醢(肉酱)齐备,连婚服都有!
萧暥穿桓帝当年赐予他的鸾凤锦袍,魏瑄则穿了一身朱红锦袍,那是容绪送给萧暥的,虽然长了寸余,稍微约一下也能凑合穿。
徐翁见萧暥屋子里大晚上的依旧亮着灯,以为他事务繁忙,遂叩门问是否需要准备宵夜。
萧暥系着朱红发带,穿着红袍开门:“阿翁,没什么正事,也就成个婚。”
徐翁满脸淡定地走开了。
等到一切布置妥当。除了团扇,萧暥坚决不拿。
两人对坐于红烛之下,魏瑄忽然认真问:“彦昭,玉璧还在吗?”
什么玉璧?
萧暥反应过来,哦,那个丹书铁券啊!
“当然在!”这是他讨来的保命符!
想当初他还日夜担心将来武帝登基了会找他算账。现在看来这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魏瑄既不会找他算账,连登基为帝的心都没有。
但是那枚玉璧萧暥还是珍藏着,他始终记得漫天烟花下,那个眼中有星河流淌的少年。
萧暥取来了玉璧,魏瑄郑重地将它与骨笛一起并排置于案上:
“神明为证,高堂在上,我今日与彦昭结为连理,从此愿守护他一生,实现他的抱负,韶华白首,永不辜负,沧桑陵谷,此心不改。”
这真挚的誓言听得萧暥愣住了,他懵逼道:“阿季?!”
“彦昭,与我一拜神灵,二拜高堂。”魏瑄庄重道。
两人牵着红绸,萧暥心情复杂地和他并肩俯首下拜。总觉得那里不大对啊?
春深月夜,屋外杏花如雪。
红烛下,两人对面而坐,相互交拜,烛光映红了年轻的容颜,魏瑄一脸赤忱的庄重,墨澈的眼中有莹莹火光闪耀,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仿佛永远都看不够。
想到魏瑄这些年又于乱世间漂泊无定,萧暥不由心生怜爱。就算是角色扮演吧,也要认真演完。只要孩子高兴,就值得。
萧暥在自己的酒樽里倒满甜酒,牵着红绳,春深花前月下,和魏瑄对饮了这一樽酒。
礼毕,萧暥看着这案头的肉脯甘果,不能浪费粮食的嗷!
两人一边吃甘果肉脯,一边玩牌直到天明时分。
红烛燃尽,一缕曦光透过屏风照进来,萧暥捏着牌靠在案头睡着了。
今夜一场劫狱,又一场婚礼,他实在太疲倦了,魏瑄轻轻抱起他走到榻前,将他小心翼翼地放下,然后悄悄捋开他鬓边乌发,凝视着那娴静清宁的睡颜,纤长的睫毛如落羽深垂,挺直的鼻梁下,线条优美的唇轻抿着,勾出诱人的弧度,魏瑄静静注视片刻,禁不住双手撑在他肩侧,俯下身去……
就在这时,榻枕间隐隐传来泠泠琴声,如风声竹吟,魏瑄恍然一惊,才想起隔壁莫不是谢映之的居舍?
听曲调隐约是一曲《长亭相送》。这是在暗示送客?
一想到昨晚的成婚,魏瑄心虚地赶紧起身,本来想换掉红袍,终究是舍不得,便乘着清晨院中没人,悄悄掩出房门,一身红袍衣带地穿过廊下,回到自己的屋子。
就在他刚刚回屋,外面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说话声。
“云副将,今天这么早?”
“嗯,今天主公要去送江寄云北上。”
魏瑄微一蹙眉,随即明白了谢映之的良苦用心。
谢映之莫不是在用琴声提醒他快走?否则他若被云越撞见他一身喜袍在萧暥寝居中,云越这小气鬼不知道会记仇到什么时候,又会使什么招数来报复他。
等等,他转念一想,刚才云越说“送江寄云北上?”
那首曲子是《长亭相送》,也可能是谢映之在提醒萧暥起床。
如果是这样,他便心存侥幸地想,谢映之可能根本不知道昨晚他们的拜堂?
魏瑄在窗前坐立不安地思忖着,又在屋子里踱了几圈,把自己都要绕晕了,还是没参透谢映之弹这一曲《长亭相送》到底是弹给他听的,还是弹给萧暥听的?
这泠泠琴声里究竟有多少层含义?或者纯粹是他想多了?
这若有若无的用意,让魏瑄左思右想,越想越觉得得谢映之这一曲相送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