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指节捏的“咯吱”作响,脑海中的念头肆意生长,再也无法控制。
他要皇姐,不能让皇姐离开,永远都不能够。
只要皇姐在乎他,哪怕是恨也无妨。
陆景幽目光一凛,眉眼间尽是幽深莫测的笑意,眼底闪过几丝疯狂,好似深渊之人不顾一切地抓住光亮。
他反身压在皇姐身上,捏着下颌逼她对视,唇角勾起森冷笑意,沉声在她耳畔厮磨,道:
“皇姐若是敢离开半步,日后就锁在此处,夜夜为夫君侍奉枕席。
手脚也缚上银链,以免皇姐忘记这个教训。“
陆嘉念诧异地瞪大双眸,张口就要抗议,却被他死死封住,所有话语都变成喉咙间的呜咽。
她暗骂这人简直是不讲道理的疯子,手脚并用地抓挠击打,焦急地留下一道道红痕。
陆景幽倾身将她压制,双手扣住十指,没有半点挣扎回旋的余地。
“狗东唔”
陆嘉念被堵得快要窒息,终于咬破他的唇,找到一丝空隙喘息,立即气恼地骂了出来。
不同意就不同意,突然发狠干甚么!
只可惜,她还没有骂完,就被匕首抵住。
陆景幽好似被触碰逆鳞,狠狠地报复起来。
在她印象中,上回这么过分,还是撕毁糖纸的时候。
陆嘉念在心里把他骂了个遍,隐约猜到了这次的缘由,却无能为力。
那是他的心结,亦是她的底线,但愿过了明日,能够迎刃而解。
她头脑发胀,迷迷糊糊地阖上双眸,与他飘荡在春江暖流之中。
夜半三更,京城街道上凌乱不堪,时不时有禁军巡视而过,沉着脸抓捕游荡之人。
百姓人心惶惶又难耐好奇,皆是熄灯闭户,家人街坊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其间难免提及燕北侯。
十余年前,燕北侯功勋卓著,忠心耿耿,与蕊夫人琴瑟和鸣,举国上下无人不服,无人不叹,朝廷重臣都多有拥护者,燕北大军更是只认他一人为主上。
谁料一夕之间,竟是成了证据确凿的罪臣,天下哗然。
后来蕊夫人与遗腹子的秘辛,也传得极为玄乎,话本子多有影射。
未曾想经年之后,遗腹子非但活着,还大张旗鼓卷土重来。
话本子都没这么有趣,小声私密的讨论声此起彼伏,禁军也难以管制。
直到离开主城,靠近东侧城郊之处时,楼屋瓦舍才变得稀少,月色之下一片荒凉。
禁军懈怠多年,后半夜更是气虚体乏,无人盘查此处。
待到所有灯火都熄灭时,断桥桥洞底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一个娇小的身影钻了出来。
怜玉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巴,借着月色拨开草丛,小声唤道:
“公子,快醒醒!”
陆言清衣衫破败,发梢被烈火烧得焦黑,身上好几处也受伤化脓,惨不忍睹。
他右手肩膀用布条扎紧,堪堪止住血,却再也不能动弹,软绵绵地垂在身侧。
“你怎么在这儿,其他人呢?”
陆言清强撑着睁开眼睛,虚弱地出声问道。
他当时走投无路,拼死一搏闯入火海,幸好之前打湿衣衫,内部火势不算太大,这才保住性命。
接应之人见他奄奄一息,陆景幽来势汹汹,索性半路把他丢下,自顾自逃命。
“他们都跑了,奴婢寻了一整夜,才在这儿找到公子。”
怜玉捂着嘴抽泣,跪在狭小的桥洞里,一边驱赶飞虫一边道:
“那些没心肝的,公子别伤心了。奴婢是公子救下的,会一直跟着公子!”
说着,她木讷圆润的脸蛋上扬起单纯笑意,好似不在意所有困顿,娇憨中透着柔丽,献宝似的把一堆药瓶奉上,愧疚道:
“奴婢不识字,这些药胡乱用的,公子看看是否用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