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心中的杀气愈发浓郁。
很显然,这里的军校在做一件损人不利己的事,他们不给民夫好的伙食,自己并不能从中得到好处,但他们偏偏这么做了!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些军校也如兵曹主事一样,因为赵宁、狄柬之整顿官场损失了收入,心中有怨忿,这便把火发泄在民夫身上,不给他们好吃,还要鞭打他们!
正因为他们没有贪墨,即便是上面查问起来,他们也没有罪责,说不定还能落个精打细算,有长远目光的好评。
军校心肠坏到这种程度,人性丑陋到这步田地,让赵宁怒不可遏。
有权力的人,已经习惯坐拥高人一等的特权,对下面的呼来喝去摆弄威风,把自己看得高高在上。享受别人不能享受的尊荣,已然近乎是他们的人生信仰与意义!
“既然我们没有好处可拿,凭什么还让下面的人舒服?我们没了银子进账,过得不如平日,下面的民夫却能吃饱吃肉,过得比平日里好,凭什么?!”
就在这时,赵宁凭借王极境的强悍感知能力,听到远处有人说出了这样的话。他循声去看,就见两个军校正凑在一起,对着被抽打的壮汉等人指指点点。
他们的眼中,有着另类的快意之色。
前两年,赵宁听说过一件事,某地因为没能评上朝廷的道德模范州县,官员们损失了利益,便将在街上推板车的妇人抓了起来,让她当着满城的人道歉。
眼前所见,与前两年所听闻的这件事,毫无二致。
赵宁看到的东西够多了,了解的事情够全面了,他纵身而起,跃到最高的屋顶上,俯瞰四方,王极境中期的修为气机不再隐藏,潮水般席卷营地!
整座营地内外,乃至附近的城墙、坊区,成千上万的军士、民夫与百姓,陡然感受到烈日灼身,如被天外巨兽盯住,心头沉得让他们直欲下跪。
霎时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看向屋顶。
他们看到了眉宇凛然的汴梁北面行营大总管。
有见过赵宁的,连忙见礼:“拜见赵总管!”
起初绝大部分人还没反应过来,在接二连三的人拜下后,余者全都反应过来,抽打民夫的军校住了手,指指点点的军校连忙行礼:“拜见赵总管!”
民夫青壮们,也无不是连忙下跪。
扫了一眼一群群跪拜下去的军民,赵宁眉眼肃杀:“都起来!营中主将何在?”
一名身着锦衣的中年将领,刚从屋子里跑出来,还没来得及拜下,听到赵宁凌厉的声音,抬头看见赵宁不善的面容,不由得心头一跳,颤抖着回答:
“末将刘泉,听候大总管差遣!”
赵宁挥手一招,那个之前鞭打壮汉等民夫的军校,就从人群中不由自主的飞了出来,冬瓜一样重重砸在刘泉脚前,摔得眼冒金星嘴角溢血。
“本将问你,你营中军校肆意殴打民夫,你可知晓?”
赵宁俯瞰着刘泉,声音冰冷,“若是知晓,为何不制止?若是不知,你这个主将是干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