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被打的一身伤,每天饥肠辘辘蹲在家门口等他回来。
起初楼道里还有其人可怜我,会给我一口饭吃。可是后来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也麻木了楼道响彻我爸打我的声音。
他们说我是杂种,说我妈也是我爸打跑的。那么漂亮能干的一个女人,最终被逼到跟着别的男人跑掉。
说我活着真是造孽,还不如没有出生。
我不想要他们可怜,所以我不再出声,就算我爸打的再狠我都不嗷嗷叫,就算再饿再冷也会安安静静蹲在门口。
“小孩,你家里人还没回来吗?”对面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些生锈的铁门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我抬头看着敞开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风度翩翩,如古玉一样静默温润的年轻哥哥。
“你吃饭了吗?”好听又温柔的声音响起,让人如沐春风。
那一刻我就发誓,这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也是我听到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我摇摇头:“没有,我爸还没回来。”
虽然我很想靠近他,但是我身上太脏了,污泥和淤青都很多。我不敢靠近他,不想玷`污了他。我也害怕他像这栋楼里的其他原住民一样,会看我的笑话,会觉得我活着是造孽。
“你要是不嫌弃,就来我家吃饭吧。我一个人居住,饭做多了。”他向我伸出了手。
我知道我不该答应,但是我无法拒绝他的温柔。
他给我吃了世界上最好吃的炒饭,还给了我一小袋零食。
我问他哥哥为什么这样好。
他告诉我这是应该的。大家都是邻居,他刚搬来这里,最近都在值夜班,只有白天在家,许多情况还不知道,所以在连续好几天看到我蹲在外面以后,他就热情的邀请我进来吃饭。
我意识到他是不知道我爸和我的相处状况的。
我爸白天从来不着家,只有深夜回来,时间总是和这个哥哥在家的时间错过。
原以为我可以得到怜悯与温柔,其实不然,我还是不配。
一旦他知道我的不堪,就会恨不得离我远远的吧?
夏天的热浪扑面而来,楼道里仅剩一点阴凉,回去就是燥热难耐。
挨打的时候汗水会糊到伤口上,蜇的人越来越难以忍受。
又一次挨打,我没出声,庆幸今天隔壁的哥哥值班没回来。
第二天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去他家蹭饭,结果席间不小心漏出了胳膊,上面的淤青和肿胀擦伤全部暴露了出来。
“你这是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我立马摇头,想要将长长的袖子拉下来,但是手腕被他紧紧抓住:“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打架了,完全是虐待。不是和别的小孩打架对吗,这伤口看起来是大人打的。”
“不,不是,哥哥,是我自己摔的。”
拜托了,不要再问我了,不要深究知根知底,不要放弃我,舍弃对我的温柔。
不知道何时鼻尖有些发酸,明明被打都没有哭过,可是一被担心就委屈得发狠,眼睛酸涩难受。
我尽力遮掩身上的伤是我爸打的这件事。
可是世上越丑陋的就越是容易被公之于众。每晚的乒乓声,带着酒气胡言乱语骂孩子的声音,楼道里其他居民饭后嚼耳根闲谈的声音,我又怎么可能阻拦哥哥知道我的不堪。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外人更是避之不及。我已经做好他远离我的准备了,但没想到那天正在挨打的时候听到敲门声阻拦。
“你好,我是隔壁的邻居,很晚了,你家的声音有些吵——”
“滚!能住住不能住滚!”
“他是你的孩子吧,”门口探究的目光望向我,我压低了脑袋,心里全是害怕和慌张。“他还小,打孩子是犯法的。”
“老子教育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妈的,小杂种,什么时候勾搭的人!”
一身酒气的他拿着皮带向我走来,我怕的心口发紧,却也不敢躲一下。
这是童年里的噩梦,挣不开,也无法解脱。
黑色的皮带再次抽动,我闭上了眼,同时希望隔壁的哥哥不要再看我。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皮带并没有落下来,睁开眼才看到哥哥拦住了我爸,他死死攥着他的手腕,让他举高皮带的手无法落下。
“再打他我报警了。”
“你报啊,老子倒看看你和他能做出什么幺蛾子,还警`察,呸,老子怕过什么?!”喝多的人天不怕地不怕。
我被哥哥护着离开家,但这一刻才是真正的恐惧涌上心尖。“哥哥,对不起,我不走了,我还是回去吧。”
报警顶多把我送去妇联,到最后还是要回到我爸身边。
他就是今天打牌又输了才脾气暴躁,打一顿就好,可如果闹大了,就不是简简单单只打一顿了。
“你怕什么?”拉着我的人弯下腰为我拭去泪痕,“不要怕,打人本来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