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朋友,就像许定棠有喜欢的女生那样。
他们好像都忘记她了,都过得很好。
这样很好。
最好这样,最好不要记得,最好不要痛苦。
都要开始崭新的生活。
她也一样。
于是笑着,带着被拒绝的失落,假装释然说好吧,你的指甲很漂亮。
那是陈灯想听到的夸奖。
来自另一个“乌喃”,同名同姓,但是不相识的陌生人。
“不要你夸!”
“我也不会和你做好朋友的!”
起风了,乌喃注视着陈灯离开的身影,低下头,叹息被风捎走。
“笨蛋阿灯。”
“可我想和你做朋友啊。”
即使重来无数次,我还是想做你的朋友。
深夜,酒吧门口。
陈灯喝得烂醉,跌跌撞撞地从台阶上下来,推开身边人搀扶的手,说自己能行。
她沿着长长的寂静的道路往前走,只觉得这路怎么这么长,好像走不到头。
如果阿乌在就好了。
她想。
阿乌在的话,这路一定能走到头,一定很快就到家了。
这样想着,她脚下一软,摔坐在路边。
于是借着酒意,躺倒在地上。
道路空荡荡的,没有人也没有车,只有天上的星星和耳边的风声。
“乌喃。”
陈灯捂着脸,任眼泪从指缝流出,起初是抽泣,再后来是失声痛哭。
“乌喃。”
“乌喃。”
她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念着这个名字,睁着朦胧的泪眼,看夜幕中的几颗零丁的星星。
或许其中一颗,是她的朋友,温柔看着她,静静听她哭。
那样也不算太寂寞。
陈灯呜咽着,努力辨认哪颗星星会是自己的好朋友,可是每颗星星都一样,她认不出来。
认不出来,乌喃一定会伤心。
小时候玩捉迷藏,轮到乌喃找,她总能第一个找到陈灯。
乌喃说,阿灯,我能感应到你。
但陈灯不行,她感应不到乌喃。
笨蛋陈灯。
“我找不到你了,阿乌,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办啊,我找不到你了。”
陈灯嚎啕大哭,像个无助的孩子。
哭累了,她蜷缩起身子,意识渐渐模糊,然而抽泣似乎成了本能,还在时不时地流泪。
许是做梦,她听见乌喃的声音。
“阿灯,我也很想你。”
“很想很想。”
乌喃,很想念她的好朋友,陈灯。
凌晨两点。
许定棠接到酒吧电话,那边的人认识陈灯,也知道他,喊他去接个酒鬼。
到了地方,找到人,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将地上的人抱起来,扔进车里。
“这才分开几个小时,你一个人在这儿喝酒,作死呢?”
陈灯还在抽噎,脸上的妆全被哭花了,感觉到自己换了地方,她扒着座椅坐起来,抹了抹眼睛,扯掉假睫毛,冷静道:“乌喃没死。”
许定棠坐在副驾驶,头也没回,应了一声。
车窗外,树木道路一幕幕闪过,飞快变幻,仿佛人生的走马灯。
陈灯有点急了,睁大眼睛,竭力想说服对方:“真的,我听见她声音了,是真的,不是做梦,我发誓……”
许定棠忽然笑了,他手肘靠在一边,撑着头,茫茫望着前方。
无论白天黑夜,总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此刻眼里却有悲伤的笑意。
“是梦也好,真的,陈灯。”
“我他妈一次也没梦见过她,一次都没有。”
“你说,她怎么对我这么狠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