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
即使,她是在夏天死去的。
宋清焉下了公交车,沿路的店面都装饰得很漂亮,圣诞树,图贴画,洋溢着浓浓的节日氛围。
临近圣诞,花店里的花也涨价了。
他要了一束向日葵,然后上了辆公交,道路越来越偏僻,车内的人也越来越少,下车的时候,司机还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
大概是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大晚上来墓地。
黑夜里,亮着一点微弱的光,在这里,夜晚不需要太明亮。
管理员大爷见他来,坐在台阶上抽烟,摇摇头,说怎么这两天来得这么勤。
宋清焉不说话,新鲜的向日葵换掉了即将枯萎的,然后又是久久站立不说话,像个哑巴。
大爷给他递了跟烟,他没有反应,视线描摹着那张看不清的相片。
“人家大晚上来都是哭的,就你,白天来也站,晚上来也站,年纪轻轻的,能有多大事呢。”
吸了口烟,吐出烟圈,好奇道:“这你什么人啊?”
他弯腰捡起枯萎的花束,清理了石面上的叶子,神情隐匿在黑暗里,却能感觉到动作很温柔。
温柔地拾起一片一片,好似能拼凑出他想见的人。
“是喜欢的人。”
他说。
这没什么稀奇的。
大爷笑笑,指指他,想说就知道是这样,却被他下一句话吓得收了回去。
“我害死了她。”
墓地又恢复寂静,大爷没抽完的烟燃到了头,烫到手,疼得直吸气,再一回头,少年已不见踪影。
回到家,宋清焉没有理会父母的追问,反手关上房门,放下书包,躺倒床上,静静盯着天花板。
过了一会儿,他坐起身,从抽屉里拿出耳机,连接自己的手机,轻触屏幕,点开一段音频。
只有他能听见。
听见那里面传来安静的呼吸声,来自两个人,她在写一道力学的物理题,题干字眼是一成不变的甲乙、压力、运动等等,再简单不过的一道题。
然后是翻书的声音,她在找书上的知识点和笔记,皱着眉头想了好半天。
他观察她,佯装累了,端起水杯喝水。
她咬咬唇,凑过来,用那双漂亮的眼睛向他求助。
“宋清焉,你帮我看看,这里怎么跟书上讲的对不上?”
少女声音很好听,清悦纤细,因为是求助,带着点讨好,语气软软的。
她倒还有点委屈。
那是书上错了?
很想这么打趣她,看她红了整张脸,有点气恼。
他忍住笑,将一道题完整地讲给她听,平时自己做起来不要两分钟,却给她足足讲了十分钟,相关知识点罗列详细在旁边。
她实在是个听话的好学生,没听懂的还会积极追问。
音频临近结束,突然传来另外两个人的声音,是来捣乱的,嘻嘻哈哈,要乌喃别做了,一起去看电影。
“等一下,宋清焉……”
消失停顿在这里,仿佛未完待续。
他反复拉动进度条,听最后这句,记得她被拉走的慌乱,喊了他的名字,没说完后半句。
没说完也好。
他可以在无数次听这段音频时想象,她可能会说,宋清焉,你要不要一起去,也可能会说,宋清焉,我很快回来。
明亮的房间,少年蜷缩在灰色的床单,闭上眼睛,头发遮挡了眉眼,像陷进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正如陈灯说的,他害死了她,她应该夜夜来找他索命,让他噩梦,让他不得安生啊。
可她每每来梦里,都在笑。
她说,宋清焉,我很快回来。
白天高岭之花,夜晚扭曲变态。
要过年了老是加班&esp;好烦感觉以后都写不出什么校园纯爱了&esp;写社畜创死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