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发誓永远都不会伤害的人,却要亲手杀死他。
他咬着牙闭起眼睛,举起了剑。
就在这时,只听当的一声清响,剑未落下,竟被弹开。
北宫浔横刀拦在他面前,眼睛棱起,“你小子懂不懂怜香惜玉,这大美人儿你不要就给我,杀了算怎么回事!”
魏瑄刚才蓄紧了力才鼓起勇气一击,此时完全虚脱,哪里打得过北宫浔,喘着气道,“他是那花王变幻的虚像。”
“这么漂亮,就是妖孽我也收了。”北宫浔道,“戴了我的凤冠,就是我的夫人了!”
魏瑄一愣,凤冠?难道说北宫浔看到的那人不仅穿着锦袍,还戴着赤霞凤冠?
等等,那魔花刚才差点被自己刺死,所以它知道骗不住自己了,才把北宫浔搅进来?
想到这里,魏瑄立即看向那妖物,只见他指尖揩抹了把唇角的血迹,眼梢微微一挑,笑意深藏。
魏瑄猛然惊觉,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他抄起剑再次刺去。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吸入了花王身上异香的缘故,他这一剑绵软无力,被北宫浔一刀挡开。
北宫浔怒了,“小子,你要杀我的公侯夫人,我就先宰了你!”
他不由分说,红着眼举刀就向魏瑄劈来。
魏瑄就地一个翻滚闪开,腿却狠狠磕在棺角上,顿时痛地浑身一抽。
北宫浔的刀已挟风雷之势横扫而来,魏瑄腾挪不及,眼看就要被劈成两半,就在这时,一支利箭带破风之声呼啸而来,撞飞了北宫浔手中的单刀。
刀甩向空中,还未及落地,随即就被凌空一脚,猝不及防地一个急转就向那美人儿掠去。
北宫浔眼睁睁就看着那漂亮的头颅离开了身躯,在空中荡了个弧度抛落下来。
他大叫一声,扑上去抱住。魏瑄亲眼目睹了‘萧暥’的头颅飞起的一幕,整个人靠在棺角上,脸色惨变。
北宫浔抱着那颗美丽的头颅,抚摸着迅速失血的脸颊,“青州是你的,我位列三公,你就是公侯夫人。我带你回去。”
“你在说什么?”一道低柔暗哑的声音道。
北宫浔一抬头就看到萧暥站在面前,脸上还溅着暗红的液体。
“混账!刚才是你杀了我的美人?”
萧暥一愣:“美人?什么美人?哦,你说你抱着那个东西?你再看看!”
北宫浔低头,只见怀里抱着一干瘪灰暗朽木般的的花朵。
顿时骇然无比。心神俱裂。
红颜枯骨,就是一瞬之间。
再看那棺木中,只是一团草叶枝蔓,哪里有什么美人。
花王一铲除,四周的藤蔓迅速枯萎,瘆人的黑烟也消失无踪了。
大厅里,包围着谢映之的黑雾渐渐散去,藤蔓也萎靡枯化,顷刻间变成了飞灰。
贺紫湄的脸色顿时一惨。她暗咬贝齿,道,“谢先生真是料事如神,你将玄首指环给了谁?”
玄首指环可破障,祛毒,蔽除一切幻境。谢映之当时让苍青指引魏瑄去破除外围的灯塔,将阵眼和玄首指环都交给了萧暥。
所以在地宫中,萧暥既没有被黑雾伤到,也没有被花王制造的幻境控制。
最核心的武器要给最具决定作用的人,谢映之从来不赌,而是缜密地布局一切。
“先生算无遗策,但还是漏掉了什么罢?”贺紫湄道,“今夜还没有结束,胜负就未知。”
谢映之微微凝眉。
她笑地阴森,“子时之内,只要杀满千人,这千人血祭,召来邪神。”
此刻,被琴声控制的宾客正在一个个慢悠悠醒转过来。
他们一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四周包围上来的明华宗弟子。
贺紫湄冷声道,“全杀了,祭邪神!”
明华宗的弟子随即挥舞着刀斧向宾客们砍杀过去。
一头雾水的宾客慌乱中抄起身边的东西格挡,大厅中顿时一片混乱。
贺紫湄轻描淡写道,“真是抱歉先生,子时已到,只有直接杀人凑数了。”
谢映之微微握拳。
他这轻微的举动被贺紫湄看在眼里,“先生就不要勉强了,你现在修为大损,还剩下多少精力能与我们对抗呢?
谢映之遥望着贺紫湄道,“千人祭,杀千人,这撷芳阁中的宾客总共也就三百人,人数还差得远。”
“谢先生忘了吧,无相大师已经殉道,他一人可抵数十人。”
“果然是每一滴血都精打细算,你既然能把无相也算在内,那么这些明华宗弟子呢?”
他这话说得并不响,但在大厅里的每个人都听得真切。
明华宗的弟子顿时一愣。可是,此刻他们的身躯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了。
人傀术。
如果蚀火焚城的计划失败,在备用的计划里,所有人都是凑数的祭品。
谢映之道,“这楼内的宾客加上明华宗的弟子,总共也就五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