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我这就出发。”谢映之道。
月光照着一望无际的雪原。
月光下,战马奔腾,钢刀挥舞,雪尘飞扬,沉重的铁骑挟裹着无可阻挡的冲势从山坡上席卷而下。
“稳住阵脚!”萧暥从容道,“全军就地结阵!”
“长矛兵居前,列拒马阵!弓箭手靠后,放箭!”
密集如蝗的羽箭凌空泼洒下来,冰冷地攒射在铁骑的重甲上,一阵人仰马翻后,并不能阻止重甲铁骑前赴后继的冲锋。
转眼间重甲骑兵已经冲到了近前,狂飙的战马带着强大的惯性狠狠地撞上了锋利的拒马刺。
噗的一声,随着一声悲惨的嘶鸣,血光飞溅,尖锐的长矛扎入了战马的脖颈。
马背上的骑兵被凌空甩了出去,尚未落地就被从盾牌后攒射出冰冷的长矛洞穿了身体。
“跃过去!”
跟在后面的重甲铁骑随即拉高马头,战马腾起四蹄,凌空越过拒马的尖刺。
“长矛兵准备!” 萧暥一声令下,最前排的锐士立即将手中的木盾往地上重重一顿,顷刻间形成了一道厚重的盾墙。盾墙之后一支支锋利地长矛竖起,寒光闪烁的矛头斜指前方,汇成一片密集的死亡森林。
重甲铁骑刚越过拒马阵就狠狠撞上了锋利如林的长矛。
“咴聿聿”战马的凄惨的嘶叫声中,鲜血激溅,人仰马翻。
“全军突击,后退者斩!”左袭冷冷地下令。
前面的骑兵倒下了,后面的骑兵蜂拥而上,悍不畏死地发动疯狂的冲刺。翻腾的铁蹄激溅起雪尘飞舞,金属撞击声,战马嘶鸣声交织成一片。
在重甲骑兵接二连三不要命的猛烈撞击下,沉重的木盾开始裂开了缝隙,执盾的锐士们也在巨大的撞击力下不断地后退,阵型开始松动……
云越紧张道:“主公,北军全军出击了!”
萧暥的眼梢微微一撩,眸中霎时掠过一丝冰凉的寒意。北宫达的主力终于忍不住要发起全军冲击了吗?那就来罢!
“传令,刀盾兵护住两翼。骑兵出击!”
紧接着,披挂着重甲的铁骑就像一柄锋利的剔骨刀冲出了阵地,与汹涌前进的北军迎面相撞,如同两股巨浪狠狠地碰撞在一起,刹那间血光飞溅。
激战。
这一战毫无花巧可言,短兵相接,就是一场以命搏命的硬仗!
“可恶,留侯韩侯赵侯之兵何在?”北宫达恨恨道。
残月如钩。
谢映之站在城头,韩侯北宫祁恭敬地站在他身后,手中抱着暖炉,问道:“先生,在看什么?”
他话音未落,就见西北方雪尘滚滚。
紧接着,一名望楼的哨卒跌跌撞撞地冲到 惊慌失措道:“主公,不好了!有骑、骑兵向北门杀来了!”
啪的一声,北宫祁手中的暖炉惊地摔落在地,炭火滚了出来,烫得北宫祁踮着脚尖跳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被谢映之一手搀起。
“先生,本、本侯失态了。”北宫祁尴尬道。
“侯爷放心,这不是冲着侯爷来的。”他说罢从袖中取出一面小旗,对那哨卒道,“把此旗插于城西北,对方将领一看到这面旗,便知道我在这里。”
“这……”哨卒接过来看向北宫祁。
“快、快去啊!”北宫祁恨不得照着那呆头呆脑的小卒屁股上踹一脚。
“喏!”哨卒赶紧双手托着小旗飞奔而去。
天光破晓之际,旷野上,激战正酣。
张凤大喝一声手中长剑疾刺而出,一名北军铁骑来不及举刀便被刺中咽喉,从马背颓然摔落。
另一头,丙南的钢刀重重地劈在蒋祎的长枪上,激起一阵金铁交鸣的巨响,丙南伤势未愈手劲不足,刀被狠狠地反震回来撞在胸口,哇地喷出了一口鲜血。蒋祎见机提枪欲刺,就在这时,他忽然隐约听到西北方的天际有滚滚的惊雷声传来。
不!不是雷声,是滚滚而来的马蹄声!
是骑兵!援军终于来了吗?
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这不像是留侯、韩侯、赵侯的军队,或者说他从来没有面临过如此剧烈的压迫感!
只见苍茫的雪原上,那支骑兵席卷起一道银白色的波浪冲击而来,势不可挡,无数纷乱的铁蹄踏起荒原上雪尘滚滚。
中军阵中,左袭最快反应过来,大喝道,“后军改前军,据敌!”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在幽北苍寒的冰原上,九州最锋利的剑已经出鞘,剑之所指,所向披靡。
当左袭看到寒风中绣着魏字的战旗的一刻,他整个人如遭重击,“不可能!这不可能!”
——魏西陵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拿下了上都城,回军杀来!
另一边,萧暥顿时精神一震。魏西陵果然准时!
原来,他和谢映之、魏西陵约好,就在今夜,丙南诈降,举火为号,诱北军劫营,进而围歼自己,将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