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轻骑就驻扎雍州,你就那么放心?’
“如果皇叔想要这天子之位,朕让给他便是。”魏瑄从御座里站起身,断然道。
‘如果他想要的是人呢?’那声音幽幽地笑了笑。
“你说什么?”魏瑄眸光一沉。
‘江山可以共享,人可以吗?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魏瑄神色暗沉,薄唇紧抿,沉默许久,他道:“如果风长离就擒,天下安定,彦昭的去留便随他愿。”
“是么?”那声音狐疑道。
‘但你已经离不开他了,换言之离开他,你就会疯的,嘿嘿,到时候天下大乱,这不是正遂了风长离之愿么?’
一道斜阳落在御座上,魏瑄凝视着扶手上淡金色的龙首,目光幽沉莫测。
次日,谢映之进宫辞行。魏瑄几番挽留后才勉强许谢映之南归,并于当日拜新任玄首墨辞为帝师,官授太傅。
傍晚,谢映之南下,萧暥和魏西陵、云越等送他至长亭。
晚风中,萧暥执手慨然道:“映之此去,路途迢迢,不知何日能再相见?”
谢映之微笑:“归去来兮,我们江南再见。”
说罢翻身上马。
早春日暮,杨柳依依,青衫白马,踏破烟尘而去。
谢映之离开后,天色已晚,魏西陵送萧暥回府。
刚刚进门,就见阿迦罗正在灶房外挥舞着斧头劈柴。早春的天气寒凉,阿迦罗却只穿了件短打,单薄的衣衫下鼓起虬实的肌肉。
他弯下腰把劈好的柴火收拢起来,抬头时正对上魏西陵凌厉的目光。
阿迦罗心中剧烈地一震,眼中迸出掩饰不住的敌意。
鱼餏湍堆
“我见过你。”魏西陵道。
阿迦罗道:“皇帝放了我,我没有行刺他。”
“那么是我抓错了。”魏西陵冷道。
“西陵,他是我最近收的长工,叫鞮奴。”萧暥也感觉到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道,“你们大概有点误会。”
“主人。”阿迦罗低着头,上前就要接萧暥的披风,被云越抬手拦住。他挑起半边细眉,嫌弃地看着阿迦罗一身的柴灰。
阿迦罗脸上的肌肉微微抽了抽。
“鞮奴,你伤还没好,不忙着干活。先去吃饭吧。”萧暥道
“是,主人。”阿迦罗瞥了云越一眼,低头走开了。
“你这个仆从可不是那么驯服。”魏西陵道。
“蛮人嘛,总有些野性。”萧暥说着把披风交给云越,往里走去。
入夜,千家坊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探子还没回来,一阵又轻又急的脚步声在阴窄的巷道里响起。
“定是鞮奴他们回来了,不知道有大单于的消息吗?”门边上一名壮汉喜形于色,就要上前开门。
“且慢。”余先生站起身,谨慎地听了片刻,立即道:“左大都尉,带他们从后门出去!”
“带上兵器。”
左大都尉乌提若立即警觉起来,“那先生你呢?”
“他们是来找我的,你们留下我反倒说不清了,快走!”
乌提若见他神情紧迫,不敢耽误,于是抄了家伙,一挥手,“跟我走!”
屋子里的十余条北狄汉子都鱼贯跟他从后门出走了。
紧接着,呯地一声,门被踢开了。
余先生眼皮微微一跳。
几名绣衣卫率先进入屋内,见屋内光纤昏暗,只有一个干瘦的老宦者,眯着眼睛逆光看过来,浑浊的瞳仁仿佛看不清人影。
“几位上官,来寒舍何事啊?”他沙哑着嗓子问
徐放挥手弹去眼前飞舞的扬尘,皱着眉低头进了屋,问:“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