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光溜溜的小人在书页上不断变幻姿势,或坐或卧……
林风致猛地阖上书,朝着凌少歌扔了回去,气道:“凌!少!歌!”
这种书,她自己偷偷看没事,但他给她看,就有事!
凌少歌侧头避开,抬手在耳边接下书册,飞快翻到某页,亲自送到她面前,一边解释:“别生气,只是想让你明白,你和祁怀舟在做些什么。修士修体亦修神,故合欢亦分肉身与元神。肉身之乐,为凡人之乐;元神之乐,为仙家之乐。”
林风致没有接书,只是一边听,一边望向他打开的那页书。
这一页没有图,只有文字,寥寥几句,讲的只有两个字——神/交。
作为混迹于修仙底层的修士,她对这个词并不陌生,但也仅限于听说过。神/交乃是像她这样的低阶修士无法领会的高阶合欢术,对修士的元神契合度要求极高,不是随便两个修士就可以达到神/交境界,许多修士即使结为道侣,一辈子也未必能够到达这个高度。而一旦完成元神之交,便意味着两人在世间元神相通,彼此皆是对方独一无二的存在,不容背叛。当然,修仙界中也不乏一些歹毒的修士修习邪门歪道,以此勾引其他修士为其炉鼎,此又是它话了。
林风致结丹没多久,神识刚生,关于这一切的认知仅限于“神/交极乐,远超肉身”,但这可意会不可言传之事,未曾亲自感受,她永远不知是何滋味。
但今日,她看到了。
神/交之初,魂神相融。
八个字,让她的血液从脚涌到头。
“你看明白了?”凌少歌坐到她身侧,打量起她的神色来。
她的脸庞已红,却也看不出愤怒,只是呆呆坐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难不成,她爱慕祁怀舟?
凌少歌目光又是一沉。
林风致思绪有些混乱,想的是这两次借祁怀舟元神炼矿的情景。难怪他不让她记录二人炼矿的办法,难怪每回炼矿结束他都露出那样的神情,难怪每回要他陪自己炼矿他都很为难,她还以为……以为是他身体孱弱,元神不堪劳累所至。
再联想自己神识被他强悍元神包裹时的滋味,温暖、舒服、畅快,想要往他元神更深处窥探,如果祁怀舟没有将她神识弹出,恐怕他们已经误打误撞……
“是我……是我逼他的……”
凌少歌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等来这一句话。
什么叫是她逼他的?
林风致收回万千思绪,只觉从头烫到脚,她将手里书册塞回凌少歌怀中。
“你这话是何意思?”凌少歌将书随意丢在一旁,逼视她问道。
“我说!是我逼祁怀舟陪我炼矿的!因为我的神识太弱,和他没有关系!我们没有神/交,他也没有骗我,只是……”林风致说了几句,又觉得没必要同他解释,便改了口,“总之多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今日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
都是修行有些年头的修士,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即便她真和祁怀舟发生了什么,外人也无置喙余地,她不需要向凌少歌交代。
凌少歌心里浮起说不明道不清的滋味,即使只是魂神相融,那也已经非常亲密了。
望着林风致离开的背影,他并没挽留,只是攥着拳,目送她离开。
师尊的叮嘱犹在耳畔,他不可为外人乱了心。
思及此,凌少歌再无犹豫,飞身盘膝坐在法座上,运功行气,万事皆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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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凌少歌在奉熙殿小闭关的消息,林风致小松口气,她真怕这位魔尊再拿着那本不正经的书过来质问自己,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至于她和祁怀舟那档事……他们都是为了公事,坦坦荡荡并无私情,她无需为此过不去,更不必向任何人交代解释。
她是个很能想通的人。
当然,自我开解归开解,到底也是头一回与男人如此亲近,林风致心里多少也有些不自在,再一想自己贪恋过人家强大的元神,玩得乐不思蜀,还得辛苦祁怀舟把自己的神识弹出,她便觉得对不起人家。
“你最近怎么老避着祁怀舟?”小啾抱着一撂玉简进来,边走边问。
“有吗?”林风致这两天听不得这名字。
“怎么没有?从前什么大事小事你就只管找他,你有秘密也只问他,从来不找旁人,当我不知道吗?”小啾虽然不解世事,但该有的敏锐度一点也不缺,眼睛亮得很,“最近怎么了?你两吵架了?”
林风致盯了眼幸灾乐祸的小啾:“你就巴不得我们吵架?我们吵架对你有什么好处?”
她最近确实避着祁怀舟,那不是被凌少歌那么一折腾,她见祁怀舟尴尬,索性暂时不见,等缓过这阵尴尬再说。
“没好处,但我想见他生气吵架的模样。在昆虚这么多年,从没见他发过脾气吵过架,连杀人都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样子,我看腻了。”小啾老实道,一边又将玉简放到她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