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一向事多,哪怕是小问题在他身上也可能是大事,楚骥拧着眉,却还是回过身,半蹲在龙床下,刚要把少年转过来,便听见他细碎的小声念叨:“不要把我抓走关起来,我不是坤泽,我不是。”
男人皱起眉:“谁要抓你——”
他话音一顿,而后目光沉沉的落在少年蜷缩的身子上。
他大掌按住少年的胳膊,把他翻过来。
少年脸上湿漉漉的,眼角脸颊都沾着泪,看着一片狼藉。
男人微顿,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对比起来更夸张的是他的信息素,癫狂的像是疯了一般,呜呜呜着贴在少年身上,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楚骥黑着脸,伸出大掌抹掉少年脸上的水花。
他手劲儿收得不好,白岩的脸颊被他蹭得往上拖了拖,等男人的手掌拿开,露出少年被搓得有些呆红的脸,少年嘴巴抿了抿,看着像是又要哭了。
楚帝:……
他压低声音,语气却有些恼羞的低呵道:“不许再哭了。”
清醒时的少年偶尔他都说不住,更别提现在迷迷糊糊只知道本能反应的白岩。
少年一声不吭的把脸怼进他的大掌上,呜呜起来。
楚帝整个人僵住了,一如两年前一样,直到现在他仍旧想不明白,为何会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软绵绵的少年让高大的男人甚至显得有些手脚无措。
他还记得之前这东西好哄的时候,楚帝绷着脸,把少年揽起来,靠上他的肩膀,少年才恩赐一般的从他掌心下露出头来,湿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重新埋头回去。
只不过这次是男人的肩颈处了。
绣着暗纹的龙纹被沾湿了,楚帝不知道如何做,只能冷着脸在龙床前干站着,听着少年细细碎碎的呼吸和闷哼声,两刻钟之后才安静下来。
楚骥又站了很长时间,坤泽信息素弱弱的熟睡着,在乾元信息素的包裹下盘成一只小狐狸,甩着尾巴,肚皮轻轻浮动,偶尔躁动起来,乾元信息素就会像个任劳任怨的忠奴,竖起耳朵呜呜叫着去哄。
如此不知留脸!楚帝心想到,动作却不熟练,却轻的将少年放到床上。
再遇见第一天,非但没有给这东西一个下马威,被威胁到的却仍然是他。
男人低下头,少年胆小却又一步一步朝他靠近的画面又在眼前出现。
白岩逃了两年,原来是因为当年他巧合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而他既然知道自己会被抓到,缘何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是因为担心他。——这个想法自然不会出现在楚帝的脑子里,就算出现,他也不会承认。
他身为天下之主,又怎会需要一个小小少年来操心!
他不过是自投罗网。
如此想着,楚帝却没再离开,当然,乾元信息素也兢兢业业的守着坤泽。
“小大人,您醒了。”
第二日,白岩睁开眼时,天色已大亮了,他模糊记得一些昨夜的事,连忙从床上窜起来,然后便对上丁从喜笑眯眯的脸。
白岩在丁从喜的帮助下迅速收拾好了自己,带着自己的笔和本快速的朝上书房敢去。
今日是他第一次做官,竟然就迟了!白岩甚至连男人的恐怖都忘了,满脑子都是快些。
丁从喜一边跟着他走一边劝说:“不用太急,陛下无甚大的要紧事,不然就叫小大人您提前去了。”
这不一样的。
白岩点了点头,速度却还是没降下来,可是赶到之后,才是最尴尬的。
来楚国之后白岩虽然出去读书了,但是学子之间的相处,于官场大有不同,尤其当这一个房间都是他害怕不熟悉的人的时候。
白岩扑在地上,颤着声请安。
太河均与楚然一并回头,还有当朝的许丞相。
楚帝波澜不惊,嗯了一声。
白岩顶着这些视线,压着脑袋起来,小步跑到楚帝身后的小桌子上,掀开纸,吐出一口气,握住笔之后整个人都镇定下来了。
在他做读书之前白岩就很明确了,只要想做官,那就要分清,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都不应该耽误正经事。
原白岩急匆匆的跑进来,楚帝还以为他会不习惯。
毕竟白岩胆子小,又对陌生人很恐惧,尤其是有太河均在内,当年应是给他留下了阴影。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事情很顺利,白岩的记录也做的像模像样,只有楚然与太河均告辞时,他才又像是回过神来,畏惧的缩了缩。
“都下去吧。”
楚帝沉声说道。
往常他皇兄还会留他一下,今日却是像赶出来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楚然还觉得十分稀奇,对那位刚刚谋面的小坤泽甚至是钦佩起来了。
他以前还想过与他皇兄匹配的坤泽会是什么样,大抵是温和的,胆小许是与一般的坤泽一样,可白岩的确胆小,但却不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