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丢掉我……好不好?我、我知道我配不上您,但我、我可以伺、伺候您……”
没人能和自己长久相处的,曲秋子知道,自己是个杀手,感情是多余的。
唯独这次他动摇了。
他拍拍绥的脑袋。
“先休息吧。”
射进体内的脏东西让绥发了烧,迷迷糊糊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沉睡,直到月亮都爬上来的时候,绥才睁眼,吞咽一下坐起来,简单用毯子盖住腿。
他看到曲秋子正在换衣服,穿的是救他离开红灯区那天的衣物,背着金属剑匣,准备出去。
其实绥经常能听到半夜曲秋子离开,每次他都想起来送送曲秋子,可对方浑身散发的杀气让绥望而却步。
这次,他却没觉得那么凌冽,小心翼翼的趴起来,试探着问:“您要、要走?”
“嗯。”曲秋子语气意外柔和:“你接着睡吧。”
绥忽然抓上他的手,张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许久,他低下头,小声说:“注意安全。”
这算是关心吧?
曲秋子哑然,抬手想摸绥的脑袋。绥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抬手想挡,意识到不对,又赶紧道歉:“对不起,我、我……”
曲秋子不言,微微蹙眉,又将手落在绥的脑袋上,不怎么熟练的摸了两下。
可能是过去从没有人这么摸过他吧,绥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惊讶又胆怯地望着他,随后颤抖着抓住曲秋子的手腕,不断用头和脸颊去蹭他的手。
像一只被丢弃过后,便分外乖巧的猫一般。
闹铃响了,曲秋子强硬的抽回手,一句话都没有,便转身离开了。
好暖和。曲秋子站在门口,盯着自己刚刚被绥疯狂蹭过的手,陷入沉思。
“喂,秋,你出发了吗?”耳机里的阿兰开始催促他。
“嗯。”曲秋子简短回应,翻身从楼上一跃而下,消失在夜色中。
“动物园”是个专门为各个权贵服务的杀手组织,不管是想要寻仇杀人,还是需要什么被禁止的高科技产品,甚至你想要个生化人做保镖,只要钱给的够,他们都可以为您服务。不过大家总是戏称“动物园”是“孤儿戒备军”,因为组织里的大部分杀手都是孤儿。
曲秋子是没有五岁之前的记忆的,这很正常,毕竟没谁记得自己刚出生的那些事儿了。他的记忆只是无休止的训练、和同伴杀戮、以及和最后那些小孩一起,进行后期的训练。
最开始似乎有一百人吗?最后杀来杀去只剩下了十个人,完成训练又没有背叛组织的,到目前只有包括曲秋子之内的五个人了。
他帮“动物园”杀人,“动物园”给他钱,各取所需有什么不好?
他也去寻找过父母,叶老板没隐瞒,直接告诉他:你父母穷的揭不开锅了,我的上一个身体正好路过,他们把你塞给我后就跳楼自杀了。
叶老板算是他的养父,可他不敢完全相信,毕竟他也是自己的管理员,上下级和父子,这关系他总是得再小心一些。
然而又调查了一年,他发现叶老板说的是真的。于是也就不找了。
他开始老老实实的过自己一个人的小日子,接任务、完成任务、上报、回去,然后吃饭锻炼看看手机再睡觉。
他没什么物欲,对食物也只追求填饱而已。接受了改造人手术后,他的药品需求也减少了,受了伤,伤口也会很快愈合,生病感冒更是不见得了。
钱对他来说似乎也没太多用了,于是他攒了一笔十分可观的积蓄,却不知道要干什么。
然后现在,老天爷告诉他,可以用这笔钱来救一只狐狸。
绥实在是太奇怪了,和他过去人生里认识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那是个弱小的生物,没什么尊严,似乎是卑微到了骨子里,总是道歉、祈求,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才变成今天这样,还推着几乎报废的身体,有着人人看不起的兽人基因,是完全没法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那种人。
但他活下来了。
卑微至极却还是活下来了,手脚并用的活下来了。
最便宜的药能让他好受起来,最简单的衣服能让他笑很久,甚至一个摸头都让他看起来高兴了不少。
他很好养活,甚至比曲秋子自认为的自己还好养活。
而且他似乎被囚禁惯了,在家中不愿出去一步,又把曲秋子平时从不打理的房间弄得干净极了。
那是什么感觉呢?
曲秋子忍受了很久了,一种酸涩,又心跳漏拍的感觉。特别是看着绥总是小心翼翼的时,他就烦躁又酸涩。
他下意识的觉得自己是生病了。
“那只狐狸把我搞病了。”曲秋子在耳麦里对阿兰说。
“什么?花柳病要治的!还治不好力!”
花柳病……哦,性病吧?
“扶桑说他体内plj6813的残留度极高,这辈子就是被玩脱垂都不会得花柳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