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味浓郁的碎肉块被强行塞进咽喉,很容易就引起生理性反胃。
云陇扣紧嗓子,哇的一声吐出来。
长期没有进食,胃里除了酸水外,根本吐不出任何东西。
云陇低着头干呕,眼泪顺着面颊往下流。
“放我……放我走。”
他只是借宿了一晚而已,为什么就要遭遇这种事。
回家,他现在就想要回家……
庞西撇他一眼,看他难受的样子,明显有些烦闷。
这个萨拉齐,身体太弱了。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孱弱的萨拉齐,难不成,是一个幼年种么?
收走木碗,庞西站在他面前,声音冰冷。
“是你自己闯进来的。”
自己闯进鞑拓的部落,就意味着主动向鞑拓臣服,他以为少年知道。
小山一样的男人收拾完污秽后,转身走了。
厚重的布帘垂下,木屋内,又只剩下云陇一个人。
空气里还停留着男人浓郁的味道,被褥上的每一个褶子似乎都在提醒他,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擦了擦嘴角边渗出的血渍,云陇握紧拳头。
他一定要离开这里。
庞西从木屋里出来之后,就将木碗里的碎肉块倒在了地上。
少年刚刚的模样不像是故意绝食,应该是真的吃不下这种东西。
整个大陆,萨拉齐目前存在三个部族,有的部族只吃素,有的部族只吃肉,还有的部族和鞑拓一样,会吃人肉。
庞西思索着昨晚少年的味道,一点点摸索着少年的来历。
少年不吃碎肉,那么应该不是附近部族的,他的血肉腥香甜软,应该也不是只食素的部族。
难不成,是来自更远的地方?
庞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这附近山脉环绕,少年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
坐在被褥上稍稍缓了一口气,云陇将毯子裹在自己身上。
昨晚的衣服被撕得粉碎,肯定不能再用了,但他又总不能裸着身子逃跑。
视线在木屋内扫了一圈,停留在左侧的墙上,那里,挂着一件麻织外套。
来不及思考那件外套是不是男人穿过的,云陇拿过那件外套,披在身上就走。
整个村落除了刚刚那个屋子以外,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气息。
天空阴云密布,气氛有些死寂,墙壁上古怪的文字让人心慌。
跑了一公里路后,云陇才发现村落周围有些不对劲。
这附近的树木未免太高大了一些,四周的植物也不像是温带有的,反而像是热带植物。
他记得昨天过来的时候,根本没有这片林子的。
云陇心里更加慌乱。
他到底是来到了什么地方?为什么这里的植物,他一个也不认识?
咬着手臂,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云陇赤裸着双脚继续往西边行进。
他记得,自己昨天是从公路上走下来,然后想要在村落里借宿,如果方向没错的话,一直往这边走,就应该是公路才对。
只要找到公路,就能碰到来往车辆,到时候自己就能回家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云陇仰头望去,总算在密密麻麻的树林中看到了一片开阔的地方。
是公路!
他兴奋地跑过去,招手就要求救。
忽然,风吹叶动,大片的树叶摇晃中,他从缝隙里,看清了那片开阔的地方。
云陇充满希望的面容渐渐僵硬。
那片灰白色的空旷之地,根本不是石灰铺出来的水泥路,而是由人骨铺就的林间小道。
白森森的骨头碎渣一层接着一层,让人无法计算,这里到底死了多少个人。
“……嗯?”
听到了少年的动静,一个缩在白骨里人影忽然抬起头。
他,或者说应该是它,上身赤裸,仅下身围了一圈野兽皮。它的四肢爪牙尖锐,通红的眼睛锁紧,盯在云陇身上。
它抬头低笑,嗅了嗅空气中的血腥味,像蛇一样的尖舌舔舐嘴唇。
“哦……这是从哪里跑来的萨拉齐,好香甜的味道。”
怪物!
惊恐将心脏揪紧,云陇连连摇头。
怪物嘻嘻一笑,庞大的身躯从白骨中站立,它今天本来只是来垃圾堆捡点吃的,真没想到,竟然还能碰上如此鲜活的食物。
最近萨拉齐们越来越团结,落单的越来越少,它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吃到东西,简直要饿死了。
面前的少年全身上下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被石子磨破的肌肤,鲜红的血液仿若小蛇绕在少年脚踝上。
好饿。
好饿好饿……
饥饿在胃袋里灼烧,连带着性欲也逐渐高涨。
它咽了一口唾沫,故意解开野兽皮,让少年看到自己高挺的欲望。
果不其然,少年用力咬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