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那么多时间休养?”
“你怕什么?哪怕全九寰的修士都围攻上昆虚,我也有办法让他们有来无回。”祁怀舟云淡风轻道,他的眉间仿佛蓄着天地之势,未将一切放在眼中。
“你这话说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把邪主放出来了。”林风致半真半假道。
“有何不可?”祁怀舟却是满脸不以为意,“以迷津邪主的真正实力,对付十个昙光都不成问题。当年全九寰修士围剿他都没败过,有他在,你又何惧这后世之修?”
林风致霍地坐直:“你认真的?”
“怎么?你害怕迷津兽?”祁怀舟似笑非笑问她。
“祁怀舟,你对昆虚做了什么?”林风致想起被他召出的迷津兽残魂,神情一凛。
“你该问的是,昆虚对我做了什么。”他忽然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神色,伸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拽入怀中,“陪我十五日,我便同你说。”
“你……”林风致最恨他这样子,刚要发作,手腕上的储物镯忽然亮起。
一物竟自动从她的储物镯中飞出。
林风致推开他,定睛望去,在瞬间迷惑过后,神情陡然改变。
这是……封默的寄魂鹤符。
当年他二人在九寰结伴修行,历经艰险,常常陷入生死危急,后来便互换了寄魂鹤符。鹤符之中各自装有他们的一丝精血魂魄,鹤符在,则人在;鹤符散,则人亡。
即便两人分隔万里,只要这枚鹤符安好,便代表着他们都彼此安全。
封默的这枚寄魂鹤符,已经在她的储物镯里放了很久,久到她都快记不起自己带着他的寄魂鹤符。
然而今日,这鹤符却无缘无故自动飞出,这并非好兆头。
林风致看着浮在半空闪着微弱光芒的鹤符,突然间弯腰揪紧衣襟,目露痛苦。
“发生何事?”祁怀舟飞快扶住她,沉声问道。
林风致的心口浮起一阵阵突兀的刺痛,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正在消逝,无边无际的悲伤海潮般涌向她,顷刻间就让她红了眼眶。
“封默……是封默……”她微微抬头,望向鹤符的脸庞已爬满泪水。
鹤符的纸翼微微拍动,符纸上下起伏,鹤眸闪起一点红光,像在和她做着最后的告别。
林风致揪紧衣襟,努力压下心中无端刺疼,难以置信道:“怎么会这样?我们在噩境之城才见过一面……不可能,我不相信……”
“封默出事了?”祁怀舟半拥住她,“你别急,先传音封默试试,我派人立刻赶往五华山。”
林风致颤抖着祭起传音玉,然而她才刚刚向封默发出一句传音,浮在半空的鹤符忽然间燃起幽焰。
“咚”的一声,传音玉落地。
“不要,不要……”林风致伸手去抓那枚鹤符。
鹤符却已在刹那之间燃烧殆尽,符纸的灰烬飞在半空并没立刻散去,渐渐聚出了一道虚影。
封默透明的身影浮在小舟之上,带着温和的笑,俯望着林风致。
更加巨大的悲伤袭来,林风致捂着心口站起,脑中已一片混乱,喃喃着:“封默,别走……”
似乎感受到她的悲伤,封默的虚影虽然还笑着,眼中却已悲伤遍布,再无昔日的万丈光芒。他看了眼祁怀舟,想说些什么,祁怀舟只揽住林风致的肩头,朝他用力地点下了头。
这一点头,便是承诺。
封默便又望回林风致,他抬起手抚向她的脸颊,想要拭去她的满面泪水。
指尖触及泪水之时,一点一点幻作尘烟,从手到臂到身到脸……
透明的虚影,带着万般不舍,消失在天羲湖上,消失在茫茫天地之间。
“封默……封默——”林风致撕心裂肺道,伸手去抓那随风而散的灰烬,却只抓下来几片灰烬。
她怔怔看着指尖的痕迹,泪如雨下。
“怎么会这样呢?”她反复喃喃着,无法相信这是封默给她的最后告别,更无法相信噩境之城竟成了他们的最后一面。
仙途四十载,她从没想过和他的殇别,竟来得如此突然。
修仙之人,当要看淡生死离别,可她办不到。
那个陪着从凡人到修士,从浮鲸到九寰,和她出生历死相伴数十年,她以为他能仙途璀璨的少年,竟然就这么走了?
她无法相信,只能任泪水滂沱。
祁怀舟将她的头压向自己胸口,任她在自己胸前泣不成声,另一手却已紧攥成拳。
他真的很不喜欢看到她哭泣,那样无声的痛苦好似焚心之火,比之当年生受剜心之苦还要让他痛不可扼。
“封默不在了……他不在了……”她全身颤抖着开口,泪水浸湿他的衣襟,流入他的怀中。
对她而言,这条仙途纵使他们再也无法同行,他也依然是她在这世间最重要的人之一。
“祁怀舟,你可知,他是我在这世间仅存的亲人。”哭了良久,她方抬起头,望着祁怀舟轻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