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齐根据陆景行给的地址到达盛世娱乐大厦时，并没有见到所谓的对接人。
为了回避狂热粉丝，大厦门禁严厉，江齐在微信里给人发了信息后，在烈日骄阳下勉强寻了片树荫处站过去。
站久了，腿便有些生疼。
两小时前，他妈把疗养院分发的搪瓷水杯冲他砸了过来，理由是上月的住院费又交晚了，有个被她投诉过的护工阿姨在她面前阴阳怪气。
常年的酒精浸染和身体变故让女人有些无力，杯子仅砸在他的膝盖下弯处，热水浸湿了整个小腿。
江齐等麻木劲儿过去后，沉默地将杯子捡了起来放回床头，重新倒满热水。
这却让女人更来气了，“你这幅样子跟你那死鬼老子一个德行。”
类似的话语他已经听了太多回，他只想着这条裤子大概不适合再穿去见人了，于是只能跑回家又换了条，然后再急匆匆地赶往约定地点。
不过他高估了对方的时间概念。
早知道就不打的了，江齐有些心疼钱。
足足40分钟后，江齐才见着个胸前挂工作牌的年轻男人走出大门，左右巡视似在找人。
江齐见状迎了上去，“请问是海哥吗？”
来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是江齐吧，不好意思今天拍摄太忙把这事忘了，你等了很久？”语气漫不经心，但还算有几分客气。
江齐自知没有恼怒的资格，“没多久，陆总让我今天趁秦柯在公司的时候过来办理入职。”
“知道的，小陆总打过招呼了，你跟我来吧。”
两人走进大厦，高阔奢华的大厅里冷气不要钱似地正开着，激得江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江齐跟在男人后面，忍不住打量这座娱乐帝国，整个大厅四周都用的黑金玻璃设计，再搭配上室内的枯木山水造景，显得既艺术现代又古朴沉稳。
盛世是当下娱乐影视界公认的头部存在，走廊的展示墙上既贴着许多老牌实力艺人的照片，又有不少这几年被捧出来的当红流量明星，江齐在最显眼的位子看到了秦柯的海报。
那人带他搭了员工电梯，又穿过曲曲折折的楼道，直到闪光灯的咔嚓声越来越清晰，是公司自带的摄影棚。
屋子里站了不少工作人员，他俩落在人群后头。
“你在这再等一下吧，秦哥还没拍完，今天主要就是让他见你一面，至于手续什么的到时候再说就行。”
身边的人撂了这么一句话便又走开了。
江齐点点头，往众人的焦点处望去。
来这的路上，江齐见到了这人被投屏在了市中心高楼的广告牌，被修饰到无暇的容颜和夺目的气质曾招揽了无数路人驻足打卡。
此时里有带到你的名字。”
陆景行回国后才进了自家公司。
“那你为什么还……留在这。”
“如果我不顺水推舟，你又能留我多久呢，我当年可是见识过了。”
况且他也有自己的目的。
“我当时……”陆景行吸了口烟，却没有继续解释，而是转了话题，“我找你是因为，秦柯想离开了。”
江齐并未追问“离开”的定义。
“当初秦柯本就是为了利益才跟了他。”陆景行吸烟的频率越来越快，江齐自己不抽烟，也不太闻得惯二手烟。
“这两年他发展得越来越好，被盯得也越来越多，本来说让你做替身甩狗仔倒也是真的，之前有次被拍到了照片，虽然陆廷之摆平得很容易，但秦柯觉得这样的关系只要一天不结束，日后始终是个爆点。”
江齐倒是意外陆景行会说这么多，“不能直接跟陆总谈吗？”在陆景行面前，江齐还没资格用“陆叔叔”这个称呼。
“你太高看我爸了，他虽平时最会假装深情，可从来不允许别人脱离掌控，所以需要有个正大光明的理由让他发现你的存在。按照他一贯的表面虚伪，他要真看上你，便不会再拘着秦柯扮演情人游戏了。”
明明是父子，眼前的青年说起这些却好像只是在谈论旁人八卦一般自然。
“那秦柯呢？”
陆景行吐出了一口烟圈，最终还是告诉了青年答案，“秦柯是我从小喜欢的人。”
果然。
江齐也同样没去追问“从小”的意思，只是自嘲地笑了笑。这样一来，当初的莫名接近，和后来不明原因的失联疏离，也许都可以有别的解释。
当时自己还以为人出了事，疯狂地找共同认识的人询问，却发现没有被告知出国消息的只有自己而已。
两人没再说话，直到陆景行把烟头踩灭，“我知道你缺钱，你的母亲，你的债务，如果他经过刚才那一出还是找上你，接受是最好的选择。”
江齐突然想起来当初他在找人的时候，有个人曾讽刺他，当初整天扒着富少做朋友，还以为真是朋友了。
看来这话说得没错。
只是他不明白陆景行怎么还突然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