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脸色骤然转青,双目也呆怔了起来,眨也不眨地望着对面笑容明艳却又好像格外苍白无温度的女儿。
曲疏桐:“哦,那是我父亲的兄弟,和你骆江明无关,你还算有兄弟情,你不愿意弄死曲家桉,你是好人。”
“你在说什么!”骆江明一下站了起来,怒拍桌子。
曲疏桐依然坐着,优雅地叠着腿,粉色真丝裙服帖地藏着她还裹着纱布的伤,她一手搭在伤腿上一手捏着一根钢笔,微微仰头看他:“但如果我父亲没有生病,没有不知不觉中为您的野心让道,是不是您这位好兄弟,也早死在你手中了。曲木方舟灭门呀。”
骆江明瞪大眼睛,胸口此起彼伏的。
曲疏桐:“他病得好及时,可惜他又不让亚衡山那位负责人入资曲木,要是同意了可能曲木也不会倒,但也未必,您还是想完整地拥有整个曲木而不是受制于人。”
“曲疏桐!”他指了指她,满口冷气,“你告诉我,你这些话哪来的?!”
曲疏桐淡淡道:“我自己查来的。”
“胡扯!说的全在胡扯!”
“可我有证据,”她瞅着他浅笑,“等我发您邮箱,您慢慢看。”
骆江明眼神闪了闪,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几乎是他亲手养大的女儿。
曲疏桐眸色凉薄地对着他审视的目光:“二十多年了,死的人已经死了二十多年,病的人也病了快二十年,并入曲木业务的骆氏也快十年了,这些年,骆氏发展得真好,发展得我总是很羡慕,遗憾,无法接受自己从天上跌落泥潭需要靠您救济的生活。”
“可是……到头来原来,”她淡淡苦笑,“曲家的苦难却是您造成的。”
“疏桐。”他忽然软下气息来喊。
曲疏桐:“您知道这些年一个人在美国我是怎么过的吗?您知道为什么我不让雾雾去美国吗?知道我甚至后悔极了当年留下来读书吗?我想骆雾是我害死的,是我害死的。”
骆江明:“爸爸没有怪你,没有。”
曲疏桐蓦然站了起来:“你有什么资格怪我?”她双眸骤然猩红,死死锁着他,“我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有什么资格怪我?!”
“疏桐,你冷静点。”骆江明抬手安抚她,他有点慌,努力冷静说道。
“为什么要冷静?咱俩的父女情分早没啦,还能有吗?早在我三岁的时候,在曲木方舟两位创始人死的时候就化为灰烬了,在曲木方舟倒台的时候就应该也杀了你们!应该也让你们尝尝这种感受而不是等到二十年后才让你感受到至亲死在眼前是什么感觉。”
“曲疏桐!!”他被戳到了痛处,一下子面目可憎了起来,目光如刀似乎要劈在她身上,“你如今享受的都是雾雾的,坐的是她的位置。”
“呵。”她陡然笑了,“都是雾雾的,那曲木方舟的东西呢?你忘了吗?这些全都是你骆家占有我的。”
“你刚刚说了!!当初你父亲要是答应亚衡山的人入资,曲木不会倒台!”他怒不可遏,“是他曲家桉死守家门!是他自己的愚蠢毁了曲木方舟,和我无关!我是在救曲木!骆氏光复了曲木的所有成绩,我要是不这么做,曲木早晚还是要被亚衡山的人吞并,到时候曲家桉就是活活气死的份!他应该感激我!你也应该感谢我!”
他指着她,“而不是指着我如此不敬不孝地指责。”
曲疏桐愣愣看着他:“你制造车祸弄死了曲木两位合伙人,才成功入股曲氏的。”
“那是他们该死!!”他满脸无情,“商业场上哪个是干净的,你以为卓家那个总裁干净?!他比我狠多了他弄死的是他的两个血亲堂兄弟!”
“那是为了你女儿!你的两个女儿!!”曲疏桐怒吼,往办公桌上砸了钢笔,“你觉得骆雾该死何必让我回来,让我为她几次三番去死!骆江明!我被人追杀的时候,我中枪在手术室濒死的时候,你很慌乱的吧!!没了继承人这些年苦心孤诣不就是笑话了?!”
骆江明眸中完全燃烧起了怒火。
曲疏桐也倏然冰冷地笑起来:“你怎么会这么怕我死了呢?是我有用是吗?我不该死,就像雾雾一样,实则没什么错她可以不死的吗?她怎么忽然就该死了呢??”
“曲疏桐!卓荣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他痛心疾首地怒喊,“他害得雾雾怎样你知道的!你说这些话你心不痛吗?!”
“那你是什么样的人呢?你觉得我知道吗?我要是知道,我父亲要是知道,你早就已经死一千次了!”她笑意森冷,“曲木两位创始人挡了你的路该死,我父亲不让你拉亚衡山入伙,他该死,曲木固步自封该死,我如今找你摊牌了我也该死。”
她摊手,“所以,骆雾当然也没法幸免,她也该如此,我为什么会在你面前心痛呢?她就算没错但是这个吃人的社会就是如此,是你告诉我的!
既然大家都无辜的那卓荣都大可不必死,再来一次,我不会杀他,他有什么错!卓家大房为此几乎被灭门才是他们倒了八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