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从保单里抬起头来看他,有些无奈,“我是说你正当职业就是就是来掩饰身份的那种。”
荣伊看着手里的鸡翅,漫不经心地道,“收买”
“收买?”
“收买人命、赖账的,和不交楼房的”
“好了我明了”,程月真的怕他再说下去会说出更离谱的东西来,“那就算是地产吧。”
荣伊点点头,“可以那么说。”
“那你有病史吗?”程月接着写,过了会儿又补充了一句,“性病不算。”
对面的人意外沉默了半刻,“心病。”
“受益人你想写谁?”
“随便。”荣伊抬眼,实在觉得对面的人脑袋里缺根筋,向干他们这行的卖保险的就算了,还问受益人。但凡出来混的,还能有什么牵挂。
“随便也要有个名字吧。”
“你咁烦嗱,我这份保险冇人可以受得起嘅”
程月也不怕他,拉出一个专业的标准微笑,“唔该你合作一点好唔好。填完这个大家都不用麻烦了。请问受益人填什么名字?”
荣伊看着她在静吧氛围灯下的一张净白又娇俏的脸,伸出手在她的名片上指了指,“就这个,填程月吧。”
这回轮到她愣住了,“你咩意思啊?”
荣伊抿了一口酒,缓缓道,“咱俩定个协议,你陪我三个礼拜,我即刻签咗这份保单,受益人是你。”他顿了顿接着道,“我们这种人,什么都说不准,如果我突然间死咗,噉就恭喜你,你发达啦。万一我命好,刀斩唔到我身上,你都不吃亏,起码赚咗笔佣金。”
程月好久才从他的话里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笑笑,“你认真的?”
“当然。”
她很不可思议,“我配你?荣生,睇戏都讲搭配的。你几时睇过,好似我们咁离谱的搭配啊?”
他不管这些,笑着回,“睇着行啦,冇试过点知啊?”
“你真要写我?”程月最后再问了他一遍。
“写就写咗,你点咁多嘢?”荣伊道她啰嗦,看着她终于磨蹭着下笔,笑着问她,“你有没有别的名字?就叫程月?月,土不土啊。”
程月笔一顿,看了他一眼,心里骂了他一句痴线,没理他接着往后填资料。
“你刚是不是骂我痴线?”
妈的他会读心术吗?面上她还是装的十分客气,“怎么会。荣生,您是我的客户。”
荣伊笑笑,身子往后一靠,道,“你个眼将你心里的话都讲出来了,仲同我赖。我其他本事冇,睇人仲得。”
还看人,照她看是砍人才对吧。
“小时候乳名也行,稍微别那么土的那种?”
程月依旧没理他。
荣伊一下子靠近,沉下声音同问她讲话,但没显示出他有任何的不悦,反而平添上几分暧昧,“把我当空气?程小姐,我还没签字呢。”
程月一抬头便撞进他的深有意味的眼神里,她深呼吸,顾客是上帝,“rose,小时候叫过rose,只是后来唔叫咗,唔中意。”
“rose”荣伊重复了几遍她的名字,像是在回味刚入口过的龙舌兰酒,“这个名字洋气些,也与你更相衬”,他夹起桌上花瓶里插着的独支玫瑰,递至她面前,花茎上沾着的水渗湿了两张合订着的保单,“是这个rose吗?那就送你了。”
程月愣了一瞬,连忙把保单移出来,“荣生,攞白玫瑰送人,你觉得合衬吗?”白玫瑰是求爱之花,她不信他不知道。
“合衬啊”,荣伊的声音里带了些许笑意。
程月受不了他这般的注视,就像是昨天她第一面见到他一样,那种压迫感让她汗毛倒立。她别开脸面向窗外,刚想说什么,便突然被外头一个浑身是血、扑到玻璃上的鬼脸吓得瞬间弹了起来。
她还在惊吓中,对面的男人早就嚯一下站起来,顺手拿了桌子上的长径酒瓶,在桌子上砸碎,磕出尖角就冲出去了。
程月一边在心里感慨不愧是专业的,速度就是快,一边抄起桌子上的保单收进包里,跑过去抓住老板问——“后门喺边(在哪里),喺边呀?”
在活命面前,钱算个屁。看来昨晚荣伊真不是乱讲啊,真的有人在这里砍人。衰命啊,他不会是逮着这个时间来,想死也要拉她做垫背的吧。
静吧外砍的如火如荼,惨叫声一声连着一声往程月耳朵里钻。
她在静吧里一扇门一扇门的推,好不容易看见了exit四个英文大字,才松了一口气能逃出生天。
荣伊拿着半截酒瓶子,插进一人的咽喉便结果了性命,可他满身武力也抵不过人多势众,不用一会儿,背上便被连砍了好几刀。
程月这头不要命的跑,跑出小巷连忙招来计程车,可自己这边的车门还没被关上,另外一边的车门却被打开了,吓得她以为火拼要砍到她身上来。
荣伊捂着伤处,叫司机立马发车。等程月缓神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出老远,车后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