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秦晟待二女儿不好,他是不信的,听宋管事说起,秦晟总是会来探望二女儿,时常送了吃食或小玩意来。
可见心中待二女儿是珍重的。
且他甘愿被旁人指点诟病,放弃声誉,也甘愿为了二女儿自请入赘。
单单这一份真情,又岂是旁人可比的?
今日女儿同他说起不想成婚,他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猜想秦晟莫不是在外头惹了什么桃花债?
宋锦悦看向父亲,扯了扯唇角,自是不肯多说,随意扯了慌,敷衍道:“父亲多虑了,想来女儿是因着婚期将近,这才不想完婚了罢。”
“你不必担心,虽是成婚,也还住在府上,不过是你院中多住了一个人罢了,若是不习惯,那为父便吩咐人在府中另辟一处院落给秦大人就是了。
你切莫整日因着此事,终日郁郁寡欢。
为父今日瞧着你神色倒是不似从前,可见整日想着此事。
不如你同你表姐出去逛逛也好,不必担心银钱,为父自是不会苛待于你。”
宋锦悦只浅浅应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这才转身离去。
她生怕自己再多待一刻,眼泪便会抑制不住滚落出来。
她有些想念娘亲了。
不知娘亲可还欢喜她如今定下的姻缘?
自打那日她没见秦晟,又是一连过了数日,秦晟再未登门。
她自是没有派人去秦府打探。
整日少言寡语,秋韵那丫头见她如此,便悄悄去了秦府打探消息。
“小姐,听秦小姐说起,秦大人自那日从咱们府上离开后,便未曾归府,听说都宿在了吏部,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宋锦悦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上随意捧了一卷书简来瞧。
就见秋韵鬼鬼祟祟推开房门,同她说了这些。
宋锦悦微微蹙眉,将手中书简重重忍在软榻上的黑漆小几上,怒目瞪了一眼秋韵,斥道:“你如今真是倒是越发乖张,就罚你抄上三遍百家姓,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再用饭!”
秋韵苦着一张脸,原本想要求情,可见后头自家小姐当真动了怒,不敢再出声。
嗫嚅道了一声“是”,这才退了下去。
心中不由暗想,自家小姐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了?
为何突然对关于秦大人的事情这般恼火?
不说一说吗?
宋锦悦整日郁郁,倒是一连过去了好几日。
这一日被秋韵几番相劝,她这才肯出府去逛逛。
可走在街上,心中到底因着牵绊缘故,瞧见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
街上熙熙攘攘,小贩吆喝不止,人声鼎沸。
可她只觉眼前一切皆空,耳中一片嗡鸣。
心中目中,一切皆空。
“锦悦?”
一匹棕色高头大马,迎面而来,马背上的少年一身朝服,俊秀无双,少年垂眸看向一旁少女,轻唤了一声。
秋韵上前行了一礼,这才轻轻扯了两下自家小姐的衣袖,在小姐耳边唤道:“小姐,秦大人。”
宋锦悦的视线这才渐渐交汇在一处,缓缓移目望去,这才瞧见来人正是秦晟。
她心中微动,皱了皱眉,垂眸应了一声。
秦晟下马,将马绳递给身后跟着的小厮,一步迈到宋锦悦跟前,满是宠溺看向心中记挂多日的少女,柔声道:“这几日怎地了?瞧着竟这般憔悴?”
宋锦悦猛地抬头看向秦晟,摇了摇头答道:“昨儿没睡好罢了。”
说完便抬脚正要离去。秦晟猛地扯住她的袖摆,“锦悦?”
宋锦悦回头冷冷盯着那扯住自己袖摆的手,沉声道:“秦大人,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