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余安安死活不肯穿上云棉精心准备的衣服,看向云棉的眼神里满是惊恐。
云棉茫然举高手里高价买来的“道袍”,问她:“为什么不穿啊?我们不是道士吗?”
余安安崩溃的带着哭腔:“可我们是正经道士,不是要戴着墨镜当瞎子算命的道士啊!!”
迎着她满是控诉的委屈目光,云棉干巴巴笑了下,挠挠头小声说:“可我看电视里全都是这么演的嘛,这样子一定很有说服力,不然我们两个都没成年的小孩,别人不相信我们怎么办?”
所以她是用心良苦的,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所以才会准备这么两套瞎子算命的衣服和招牌……
云棉低头从抽屉里拿出来两个墨镜放在桌子上,期颐道:“你看,我连道具都准备齐全了。”
她早就观察过,在人流量最大的那个世纪广场上,卖什么的都有,就连放着大喇叭拖着瘸腿乞讨的人都有,唯独没有算命的!
所以这个市场前景是前所未有的广阔,云棉坚定劝说自己的好朋友:“安安你信我!我们一定能挣到好多好多钱!”
余安安:“……”
如果挣钱非得是这种丢大人离大谱的方式的话,她突然觉得自己一直穷下去也不是不行。
可云棉实在是把余安安给完全拿捏住了。
她也不逼迫对方,就先把自己那套行头给穿在身上了,一声破布道袍上还打着歪歪扭扭的补丁,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淘来的这些衣服。
有点点大,但不影响云棉的发挥。
她顶着自己白白净净精致的小脸,歪头笑眯眯地看着犹犹豫豫的余安安,杵着迎风招展的“看字测命,卦占吉凶”招牌,欢快问她:“你看,我这样是不是特别有高人的范儿?而且我算得可准了,别人肯定不会骂我是骗子的!”
余安安:“……”
为了防止这朵臭棉花被人打死,她要不、要不还是跟着一起去看看吧?
至少万一被不信命的人打了,她还能扯着云棉就跑呢。
从小就是坚定的云棉脑的余安安纠结了好一会,最后还是丧气地捞过属于自己的那套瞎子算命装扮,破罐子破摔地套在了身上。
之后的一整天,余安安都在深深地悔恨自己那一时心软的妥协行为。
她们早在读高中时就从师兄的房子里搬出来了,这些年帮忙捉鬼的委托金已经足够两个小朋友租到自己喜欢的房子,学费和生活费在成年后也不需要师父师兄再操心什么。
这栋小区里的邻居都还算熟悉,平时见到也都和和善善地打招呼,结果今天……事情从出门的那一刻起,就变得完全不受控起来。
先是对门的阿姨,门刚一推开,她们和那个阿姨就正面撞在了一起。
阿姨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门都“砰”地一下甩上了,估计缓了几秒钟,又小心翼翼地推开,用诧异的目光上下打量她们好一会后,才试探着问:“你们、你们这是……高考没考好,准备……”
准备干什么没有说,但结合她们这一身的装扮,言下之意谁都懂。
你们这是高考没考好,受到了刺激,准备出去行骗报社了?!
余安安:“……”
羞耻值+1+1+1+1+1+……
好不容易尴尬地告别了这位阿姨,进入电梯后,余安安恨不得不自己背过身藏在电梯的角落里去。
可她藏住了,还有个大大咧咧的云棉啊!
云棉不光不觉得羞耻,还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叠印好的名片,每迎上一道诧异古怪的目光,就笑眯眯递给人家一张名片,说她们这是暑假兼职,不准包退钱,希望叔叔阿姨们能够照顾照顾她们的小生意。
在电梯匀速下降的过程中,余安安只恨自己不能长着翅膀从人堆里飞出去!
远离云棉,就是远离社恐患者的不幸。
好不容易从密封的电梯里走出去,余安安揪着云棉埋头就往前冲,一只手还抬起来把自己的脸遮住,生怕自己被谁看到后认出来。
云棉跟在她身后笑个不停,手里的招幡在炎炎夏日随风摇晃着,格外显眼明了。
等到了世纪广场,云棉厚着脸皮去找附近的商家要了一张桌子两个小凳子,然后就把自己的“行头”一一有序地摆放出来。
早在她们来的时候,世纪广场的游客行人就已经向她们投注去了过多的目光,余安安恨不得把自己变小藏在背后的花坛里去,可云棉却把招幡插在花坛里,然后戴着墨镜一脸世外高人的模样安安心心拉着她坐在花坛上。
没错,她刚才要来的那两个小凳子,其实是给客人坐的……
余安安在云棉的厚脸皮支撑下,努力淡定再淡定,可当所有人都用奇怪目光打量,却始终没有人愿意上前来试一试的时候,余安安又忍不住忧虑起来。
她顶着头顶的太阳,不适应地扯扯自己的衣袖衣摆,然后小声问旁边的搭档:“棉棉,要是始终没人来该怎么办啊?我们不会连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