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朝晏老太太榻边去。
后门处,小丫鬟面?色为难地看?着宋锦安,半晌不敢开门。若新?娘子堂而皇之跑出去,晏夫人怪罪下来她当如何?
宋锦安见对方没动,也猜的她在想什么,道?,“不管我是何身份,想要出趟门都不必如此麻烦罢。”
“可是……”小丫鬟支支吾吾半天。
远处一小厮快步跑上前,先是对着宋锦安恭敬行礼,复上手搬动门栓,“宋五姑娘去哪都使得。”
小丫鬟认出这是晏霁川跟前伺候的人,自然一句话不反驳。
宋锦安提脚跨过门槛。因白天落过雨的缘故,地面?多有泥泞,随她跨步不可避免地叫泥水染到绣鞋裙摆之上。那一点点漂亮的翠色便蒙尘。
车夫只听宋锦安的吩咐,看?也不看?晏府眼?扬着马鞭朝前,一路拐出朱小巷。车舆将出朱雀街时,宋锦安稍扭头看?眼?,原属于谢府的牌匾早就拆下,府门禁闭贴着个封字。
是了,朱雀街向来是御赐的地儿,纵然谢砚书?搬出去没有陛下旨意其?他人也不敢住。只是这儿寸土寸金,许几日?后就该有新?的红人入住。同当年宋府一般,偌大?的府邸半月内改名换姓,再寻不到百年宋家的痕迹。
宋锦安收回眼?,重新?听着马蹄声一下下踏在地面?。
车夫驶得也快,一会儿的功夫来到颜昭院子前。从外头看?里面?一片漆黑,想必人是已经?歇下的。车夫犹豫看?着宋锦安,不知?要不要在此停留。
“无碍,你回去罢。”宋锦安提着裙摆下来,从袖口翻出备用的铜钥匙,轻手轻脚朝里去。走过垂花门,能看?得点点暖和的光。宋锦安一直轻轻的步伐忽找着方向,径直朝光源处。
小屋子内,颜昭讶异盯着大?半夜造访的宋锦安,也不急着披上外衣,只嘴都合不拢地喃喃,“晏霁川出事你怎回来住?”
“说来话长。”宋锦安轻松笑笑,“总归不是我叫人撵出来。”
“撵出来也无妨。”颜昭调笑句,转身从屋内找来灯笼给她点上。
狭小干净的大?堂内瞬时明亮,映照着宋锦安的面?如桃花。
颜昭细看?眼?她的眉目,又从旁的小桌面?端来茶点,随口问句,“听闻晏家求鲜参,求得了?”
“嗯。”宋锦安整理东西的手半分不停。
“从哪?”
“谢砚书?。”
猛然,颜昭呛住,帕子掩着嘴唇,几个深吸气才缓过来,不可置信地略往榻上倚着,“谢砚书?会这般好心?”
宋锦安眉眼?弯弯替颜昭递碗茶水,并未解释。
“大?晚上不睡觉忙甚么?”颜昭也不欲多管谢砚书?的事,好奇挽着松垮垮的袖子坐在宋锦安身边,瞧她利落地在一叠厚重的信件里挑挑拣拣。
“在想翻案的事。”宋锦安未隐瞒,直截了当说道?打算,“我重新?拟了份折子……“
两人的窃窃私语埋在夜里分辨不清,逐渐淡去。
黑漆漆的地下酒窖中?,摆着个鹿皮的高椅,绯红毯子垂落至地面?,椅子腿边散落几枚精致的酒盏,里头还盛着点点酒水。
一浑身黑布包裹的人毕恭毕敬跪在高椅之下,嘶哑的声音恍若划破了的纸皮不住漏风,“大?人,属下查到点有趣的事情。”
黑暗里,有人一脚踩在侍人背上,在对方的痛呼中?残忍笑笑,“说。”
“最近那个小杂种的墓叫人翻了,过后就有谢砚书?的人在查当年的事。属下还以为这墓地有些?问题,不料翻开后还是那个腐烂的尸身。想必只是谢砚书?失心疯了。不过出于稳妥,我还是找到十一娘问一问。”
语毕,一个捆得严严实?实?的女人踉跄跪在地上,忍住惊恐哀求,“我甚么都不知?晓,当年我是下了死?手的。”
“噢?”高椅上的人颇有闲情逸致地以足背勾起十一娘的脸,左右看?了看?无趣地一脚踢翻。
“哼,你若真下死?手谢允廷怎会存在。”
“那时谢砚书?日?日?守在宋锦安身边,暗中?保护的人也多。我费尽心思趁谢砚书?外出的机会害她早产,更是逼得长女活活闷死?。按照大?人的意思这胎该是只有个女婴的,我听得女婴已死?的消息忙松口气,混在人群里哭天喊地。谁知?晓宋锦安腹中?还有一位,后一位我是无论如何也找不着机会再出手啊。”
“罢了,那个谢允廷就是个病秧子,想也活不了几年。”黑衣人鄙夷斜眼?十一娘。
此话引得高椅之人笑笑,“的确是个不堪重用的病秧子,活就活罢,只要他们的长女是死?的便可。”
话到最后,已带几分阴森。黑衣人不敢去瞧上头人的脸,试探着,“那十一娘?”
听得这话,十一娘颤抖着匍匐倒地,想求得高椅之人的怜悯。
那人不咸不淡,“你大?费周章就为了让我判决她的命?”
“自然不是!”黑衣人大?惊,忙垂眸,“属下真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