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的年轻男性,坐在一众中年男性中间,格外显眼,素白的脸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眼中的冷淡渗着寒意,双手交叉叠放在桌签后面,桌签上是他的名字:祝云戈。
主持人宣领导上台颁奖,轮到钟文许被授奖,奖章从祝云戈手里递过来,他跟钟文许握了握手,面色沉静说了一声“祝贺”,唇角弯了弯,笑意不达眼底。
钟文许生于蛮荒,在底层混斗的世界活了二十多年,这仿佛是”,祝云戈好像看透了钟文许在想什么。
两个人坐在窗前的沙发上吃着从大排档打包回来的晚餐,钟文许专门去跟大排档老板娘叮嘱过少油少盐,加上这家味道不错,祝云戈吃得很开心,还剩下一些都被钟文许扫荡完。
“其实我是来找你的”,祝云戈拿着餐巾纸优雅地擦着嘴。
“嗯?”钟文许放下筷子,把餐盒收拾好装进袋子。
“我想把创新业务拆分上市。”
钟文许听到上市并不惊讶,祝云戈一直有这个想法,一个前期收购ip压力太大,很多初期投资者都等着拿钱退出,更重要的是原研药需要长期持续高成本投入,并非一锤子买卖,上市带来的资金和人才吸引力都是无与伦比的。
但是ip收购回来的业务这才刚刚开张,这么着急上市难道另有隐情?
“祝云鹤快了我一步。他在集团层面组织了一支战略团队,但是整个cfo条线都被排除在外。一旦他的上市方案过会通过……就没我什么事情了”,祝云戈伸了伸胳膊仰头靠在椅子上。
钟文许听明白了,祝云戈和他一起发展下来的创新制药业务,被祝云鹤强势插手了,如果现在不干预,后期在利益分配上会很被动。而且祝云戈是根正苗红的投行出身,上市计划把他排除在外这意图也过于明显。
虽然整个集团都是祝家的,准确地说,是祝云鹤的,但是这几年给集团创收最多的,却是祝云戈麾下的创新制药,甚至这次收购南非ip漂亮的一仗,也被外界普遍认为来自祝云鹤的操盘。
祝云戈心中种下深深的危机意识,这不来自于要赚多少钱,毕竟身为集团cfo那点年薪甚至堪堪够养房养车,他想颠覆祝家,做一个推陈出新的盛元。没说的是,他想让父亲大哥大姐,能正眼看看他。
独立,是必走之路,这次创新业务的单独上市,对他来说是最好的机会。
“鹤总计划什么时候过会?”
公司内部都称祝云鹤为鹤总,为了跟祝家一干人等做出区分,也为了强调自己
“闲云野鹤、不争名逐利”的二把手定位。
“9月份。”
距离那时还有3个月时间。
“你想让我做什么?”
“上市前期涉及大量审计工作,你对创新业务了解最深,我希望你以业务方的身份加入上市筹备组。”
“滨海的事情,你让小崔来替你吧,她跟你干这么久,也需要机会锻炼锻炼。”
钟文许没有拒绝的理由,答应了祝云戈的邀请,但这涉及到内部斗争、外部合作的事情众多,且上市战线长,后续凶多吉少。
钟文许是公司班子里最年轻的副总裁,不少人看他不爽,却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战功赫赫摆在那里,只能糊弄一句“祝云戈的嫡系,升地快一点也不意外!”
这些流言蜚语钟文许通通知道,他宁可是真的,可事实却是他跟祝云戈关系干干净净,只是因为用得太过于顺手,祝总愿意一直用而已。
祝云戈是闷声干大事的人,从滨海回来后便带着钟文许出差一个月,去香港和纽约拜访一圈国际大型保荐和承销机构,回来后花了十天时间带着团队加班加点干出一份上市方案,准备在下周的董事会上展示。多亏了祝云戈这么多年的财务工作,让他对公司的经营状况了如指掌,尤其是各类资产买卖的细节,这些祝峰和祝云鹤远远不能比拟。
周一大早8点董事会,祝云戈一袭浅灰色条纹西装搭配绛紫色领领带出现在盛元顶层最气派的会议室里,他第一次在参加董事会有这种自信昂扬的感觉,昨晚跟团队一直演练到深夜2点,就是为了这一刻。
与此同时,坐在办公室里的钟文许为祝云戈深深捏一把汗。
“钟总,这都12点了,怎么还没结束?”于青月抬腕看了看手表,一脸焦急,在钟文许办公室来回踱步。
“别急,董事会又不是第一次拖堂”,他从文件里抬起头,捏着中性笔的手里满是汗水。
下午快两点,于青月打包好饭菜在总裁办公室等祝云戈下会,钟文许吃过午饭来跑来这里坐着,两个人翘首以盼。
总裁办公室的木质双开门被大力推开,发出低沉的木质声响,祝云戈大步走进来,在看到钟文许和于青月的那一刻,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浅浅的梨涡仿佛一道光芒。
钟文许从凳子上弹跳起来:“成了?”
“基本上。”
“祝总,您太厉害了!”于青月喜极而泣,她清楚地知道上市意味着什么,一